两人沉默的走在树丛之间,今天的安排本是狩猎,逸王为芒棘准备的衣服很是厚实,可走在深冬的树林里还是能感觉到冷风四处游窜,芒棘把斗篷拉了又拉,还是能感觉冷风跐溜跐溜的就钻了进来。
这冬天有必要那么冷吗?我要暖宝宝……不但要暖宝宝,还要在家里开着空调地暖才最舒服。
正在扯自己斗篷的芒棘忽然感觉到身上一重,随后她便看到自己嫣红色锦缎的斗篷外罩上了一层紫棠色,那是颜晋楚的大氅。
芒棘猛然抬起头,双眼正对上回头给她披披风的颜晋楚,她心一慌又低下头,视线却正好落在颜晋楚从胸口,月白色的锦袍早被鲜血染了大片,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血迹已经渐渐由鲜红变成黯淡的褐色。
你不能冷吗?芒棘想问,却发现喉咙间像是堵了什么似的,说不出话来。
穿越至今都以乐观心态相对的芒棘突然觉得心酸,她努力的克制自己,好像一放松那些不知忍耐多久的眼泪就会掉下来,她用力的低着头,不想让颜晋楚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在这样的冬季,呼吸格外湿暖,芒棘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头顶上就是颜晋楚的呼吸。
两人就这样站在原地,片刻颜晋楚回过身去,却一手拉住了芒棘的手,芒棘一惊手在不自主之间微颤了一下,颜晋楚却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你走的真慢,难不成还要我这个受重伤的人来背你?”
前进的步伐再次迈开,颜晋楚拉着芒棘的手走在芒棘的侧前方。芒棘看着颜晋楚牵着她的手,良久……良久……她抬起头嫣然一笑,“得了吧。万一你伤口又裂了,多麻烦。”
这样的动作好熟悉,芒棘记得自己小时候出门总是默默的跟在爸爸妈妈身后,只有在人流湍急或过马路的时候,她会去拉着爸爸妈妈的衣角,这样的动作不知何时成了习惯,就算后来长大,没到觉得危险或过马路的时候,她总习惯去拉身边人的衣角。
认识林峰之后,还记得两人还没有开始恋爱时一起出去游玩,在过马路的时候芒棘出于习惯的伸出手要去拉林峰的衣角,不过在伸手的瞬间她就想起自己身边的是认识了不久的林峰,两人并不算很熟悉,她的手僵在还没有触摸到林峰衣角的位置,却突然,林峰伸出的手一下子握住了她。
她永远忘不了那日林峰握着她手的温度,永远忘不了林峰回首给她那一抹温暖的微笑。
她从小习惯在没有安全感时去抓人衣角,她一次次笑着跟别人解释这是自己从小养成的习惯,朋友们都知道她这样的习惯,却从来没有给她一个回应,只是习惯于她的抓衣角。
林峰是第一个给她回应的人,那一日,她才知道原来被人温暖的握在手心比抓衣角,安心得多。
也许自己就是在那一刻被林峰打动,两人最后会在一起似乎也是顺从其美理所当然。可是却不知又从何时开始,当她再次习惯的伸出手去,林峰再也没有最初的回应,而是笑着说:“笨蛋,什么怪习惯啦,这么大人了还喜欢抓人衣角,跟个孩子似的。”
她只是笑笑,她想林峰只是从别人口中知道她从小的习惯,林峰只是想遵从她的习惯。
但其实,原来习惯早就被另一份期待取代,原来最初的习惯也会带来落寞,原来比起衣角她还是更愿意习惯有人能紧紧握着她的手。
而现在,颜晋楚握着她的手。
原来,除了林峰,颜晋楚的手心也是暖的。
颜晋楚不知道芒棘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他只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手中女子柔荑在不住的微微颤抖,一个盘旋在心中依旧的问题就这样犹豫的脱口而出,“两月不见,你今日的打扮,我都惊艳得认不得了,为何会这样?”
芒棘低着头,避重就轻,“今早被几个婢女一折腾,于是就……”
颜晋楚打断了她,“芒棘,你知道我要知道的不是这个。”
芒棘头低的更低敷衍道:“说起来有点复杂,要不等我们离开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寻个茶楼,烘着暖暖的暖炉,泡一壶好茶,我把具体的过程都一一详述,可好?”
颜晋楚微微一笑,“好。”
这一瞬间,芒棘没有抬头,却能感觉有一阵春风吹进了她的心里,颜晋楚肯定听出来她是在敷衍还答应的那么开心,为什么他害能笑着说好。
两人间又是一阵沉默,突然颜晋楚道:“我一接到父王要我来有恒的旨意,曾想过要给你书信一封,可因种种原因那封信却没有派人送出……”
他是在解释?芒棘淡淡的“嗯”了一声,“如果……逸王与有恒韩相的确是旧识,但他也真的从未有过逆反之心,你还会杀他吗?”
“要他命的从来不是我,而是我们的父王。”颜晋楚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芒棘你觉得齐盛帝能容忍一个而这样儿子存在吗?在他心中,从没想过要给哪个儿子予以重任,他所念所想就是怎样让他自己在那个位置上长长久久。就算逸王活着,他以后将面对怎样的生活?”
芒棘继续低着头,“好死不如赖活着。”
“芒棘你错了。既然我们出生就是高人一等的皇子,在我们心中就没有赖活着的概念。若要苟且偷生,还不如死了的好。”
“是吗?”芒棘无缘由的一笑,也许这不是所有皇子的想法,只是颜晋楚的想法,而已吧。
“小心。”突然颜晋楚拉着芒棘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