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过来?你能让他们活过来,你杀了他们还能让他们活过来?”少妇像是听见一生中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猛地哈哈大笑。
她伸长双手想要掐那纤细脖颈,龙霏澜却死死扯住铁链不让她挨近。
两相殊死拼命,竟是这般紧张对峙。
若说是寻常,龙霏澜必然过不了一个回合便被少妇杀死,但此时少妇受了重伤,四肢又被铁链束缚,在龙霏澜身上也讨不了好来。
“你要硬拼,也得想想你自己撑不撑得了。”龙霏澜睁大双眼,带着恶意看着少妇身上因为迸裂复又流血的伤口,“我虽然没有武功,体力却比你好太多。”她说完强力将少妇一推,冷眼看着少妇支撑不住,狼狈跌在地上。
龙霏澜深吸一口气,突然发现自己双手酸软开始发抖,连忙握拳紧贴住腿侧。
自己体力再好,也抵不住一个疯子一样的女人,现在只有想办法稳住,再将少妇解决。
牢房内一片寂静,昏暗的火光中只听得见两方急切的喘息声。
龙霏澜慢慢蹲下身,对面的少妇急喘几声,目光眨也不眨,一直注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龙霏澜勾起嘴角轻哼一声,捡了牢房里的一颗小石子,在地上一画。
那少妇紧紧盯着,见那地面一瞬多了个元宝的图画,金光一闪,少妇不由侧开了头垂眼避开强光刺激,再一看,却见一锭金元宝被捏在一只细白的手掌上。
她呼吸不由一窒,眨了眨血液凝结的眼睛,咕咚吞下口唾沫。
这是在做梦吧。
龙霏澜将金元宝朝少妇一抛,那少妇下意识伸手接住,双眼瞪直看着那澄黄的金元宝,梦游一般凑近嘴里一咬——
嘶,真的!
那少妇犹疑看着仇人又拿着石子作画,画了只长耳朵大白兔,等到那毛茸短尾巴一勾完,又是金光剧闪,少妇眼前一片金白,好半晌缓过来,身上又被丢过来一只活物,忙一把抓起,正是一只细小温软的兔子!
“我本来不想杀人,可是你们要杀我。你们死了可以复活,我却不能。”
龙霏澜一边说,一边走向牢房墙头。
她迅速在墙头上画了一棵茂盛大树,又在那树上画了只鸟窝,那鸟窝上有只回巢母鸟正捉了虫哺育幼鸟,鸟巢里的小鸟叽叽喳喳欢快乱叫个个急不可待。
她又在墙头上画好了山坡将大树围在中央,她又画了条平坦小路,从上由下延伸而去,而那路旁,出现了同黑店一般的屋子,然后,炊烟袅袅升起。
龙霏澜返头看了一眼,那少妇正用一种见鬼了的模样瞧着她展露的神技。
龙霏澜启唇,开口道:“你看着。”
她在那屋旁用来停马车的简陋空地落笔,那线条流畅纤细,不一会儿便见着一个彪形大汉威猛站在那儿,他双目一转,抬头望了眼大树方向,抓了抓耳朵,俨然是个活人无肄。
少妇已是不自禁站了起来,她扶着身边铁栏一步一步到了墙头,等到近了,愈觉得那山坡青翠鲜润,那鸟儿啼叫婉转,那屋子熟悉如昨。少妇心头似有激流涌过,倏地朝墙头扑过去,“相公!”
那墙头似一道透明水波,被少妇一撞,波纹荡漾,少妇便觉脚下踏在了宽阔山路上。
“你看,路在脚下了,家在前面了,你相公也在那儿等着你,再一会儿,你的相公看见你了,你的爹爹也会驼着背倚在门口出来见你。”
少妇一步一步向前移动,她耳边传来的是无比低沉诱惑的声音,她感觉不到全身的疼痛,反而觉得全身轻松,她双眼中带着渴望兴奋沉迷,她回到了以前生活的日子,自由快意,每日同相公等在店中守株待兔,肥羊宰了一个又一个,若是她心情好,或许留肥羊一个全尸,不拿他的肉做包子吃……
“你看到那颗树没有,那树现在是摇钱树了。”
少妇不由抬头往那大树看,果然一片金光闪闪,耀眼至极,那上面结得全是金元宝!
“以后你们再也不缺钱用,也不用费力杀人抢钱。只要每天在上面摘一摘,一生享用不尽。”
那带着魔力的声音完全令少妇忘了何时何境,她看着幸福在前面招手,她的脚步越来越快,脸颊越来越红,越来越兴奋。
不一会便已爬了半路,快要接近大树。
她没看见,她来时的路那头,已被龙霏澜画了一条大河蜿蜒拦住。
她只看见爹爹果然走出了屋子,连忙抬手呼唤。
她已经走在那摇钱树下,痴痴看着满目金银,脚步停下,伸直了臂去够。
手腕的伤口被忽来的急风吹得刺痛,那金子随风一摇,偏离了少妇的手心。
少妇急忙移动身形,耳边的风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她不知道龙霏澜在墙头开始添加粗粗的风,那风卷起山坡下的河水朝岸边涌去。
那风吹得少妇长发遮面,衣裙飞掀,那摇钱树上的金元宝被风刮下陆续打在少妇身上。
风更大了,天边积了许多厚厚的乌云,雷声起,电光激响,那摇钱树摇摇欲坠,金元宝籁籁砸下,不一会儿便将少妇砸得头破血流。她连忙跑离大树,天上却下起冰雹,个个都有鸡蛋大,噼哩啪啦一通猛打。
河水翻得更猛了,那水一会儿已是涨到了山坡口,不一会儿就将摇钱树淹至一半,然后曼延至坡顶黑店,那少妇回头一看,河水像有意识一般升起一道巨浪,将少妇打翻卷入河中。
“不!”
她眼看着河水袭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