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齐思瑶调了班来到医院,在钟爱唯的坚持下,想到今天的确有些很重要的工作,卓彦非才明显不太放心地和她告别离开。
“哎,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啊?”齐思瑶坐在床头的椅子上问道,昨晚虽然来医院看过她,送了一些换洗衣物,但碍于卓彦非在场,有很多话没来得及细说。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看到一起车祸,又晕血了。”
“这次这么严重啊?跟医生说了没有?”
“还没呢,昨天彦非在场,我怕他担心没敢说,你知道他这人,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的。”
“嘿,他这不是紧张你嘛!”闻言,齐思瑶不太自然地扯扯嘴角,提醒她道:“等会医生查房,你可一定要跟他们说说,问问有没有什么治疗办法,总这样下去也不行啊。”
“嗯!”
两人又聊了几句,护士推着辆轮椅敲门进来,说今天还有几项检查,钟爱唯无语地和齐思瑶对视几眼,穿上搭在床角的外套,坚持自己走出去。
等做完好几项检查项目,已经差不多十来点钟了,慢慢走回病房,钟爱唯看到一个人坐在床前等她。
“回来了?”
听到动静,面向窗外的人回过头来,看清她的长相,钟爱唯有一丝丝的惊讶。
“是你?”
钟爱唯没有想到,坐在床头等她的居然会是卓彦非的姑姑,稍微想想也就释然了,卓家这么团结,就算卓姑姑和她只有一面之缘,过来探病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记得当时在军区大队见到卓亚兰时,她的态度突然变得有些严肃,弄得她五心不定的,再次看到,她不由得提起十二万分精神,唯恐又给对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姑姑,您好!”她客气地走过去,唇角挑起最礼貌的笑容。
“嗯。”卓亚兰点点头,目光在她身侧的齐思瑶身上转了一圈,重新回到她脸上,也浮上一个淡淡的笑:“听说你住院了,大家都要来看你,我把他们拦住了,先来作个代表……”
“姑姑,我没事的,这几天就要出院,请大家都不用为我担心。”
卓亚兰点点头问道:“彦非呢?”
“我没事,让他先去上班了。”
“哦!”卓亚兰抬眼瞅着她额头的纱布,起身将她扶到床头坐下,问道:“怎么伤着头了?严重吗?”
“一点皮外伤,不要紧的。”
卓亚兰又点点头,目光转到呆呆立在一旁的齐思瑶身上,淡淡问了句:“这位是?”
“阿姨,你好!我是小唯的室友,我叫齐思瑶。”
“嗯,小齐,我突然想喝点饮料,可以麻烦你帮我跑一趟吗?”
齐思瑶赶紧点头:“没问题。”
看到对方从皮包里掏出一张红票子,她笑着拒绝道:“不用了阿姨,这点钱我还付得起。”
知道对方是借故支开她,知趣地走出病房,将房门轻轻带上。
“姑姑,您今天来,还有什么事吗?”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卓亚兰身上那种无形的军威,弄得钟爱唯特别压抑,似乎比面对自己正牌婆婆还要紧张几分,不过,当她日后无意中听卓彦非提起卓亚兰的外号时,才明白她是本性如此,不是特意针对她的。
“小唯……”卓亚兰叫了她一声,沉吟着,似乎在考虑措词,过了一会才说道:“你和彦非的事我都听说了,姑姑也很高兴你能和我们成为一家人,但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得让你提前知道。”
闻言,钟爱唯露出疑惑的表情,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不过卓亚兰又停住了,看着坐在床沿的钟爱唯,认真地瞅了她几眼,眼睛眯起来,思绪似乎渐渐迷离。
“姑姑?”钟爱唯忍不住小声催促了一声,被她的欲言又止勾得相当好奇,可是隐隐的,心底又有些忐忑,想不出她会说些什么,只是被她的凝重所感染,呼吸也谨慎起来。
“你和你妈妈真得长得很象。”卓亚兰望着她,突然冒出一句。
“您认识我妈妈?”钟爱唯失声叫道。
卓亚兰没有说什么,低头从放在膝盖上的提包中翻了一下,抽出一张四方形的小照片递给她。
钟爱唯奇怪地举起照片,看清上面的两个人,嘴巴一下张得老大。
照片微微有些泛黄,看得出年代有些久远,照片上是一男一女,并肩站在一起,看上去都只二十来岁的年纪,男人嘴唇紧紧抿着,眼底似乎微含笑意,女人则挑起嘴角,笑得很开心,两人靠得很紧,虽然没有其他亲昵的动作,但眉眼间传递的信息,让人一见就知道他们是一对小情侣。
但是,最让钟爱唯吃惊的是,这照片上的女人活脱脱和她有七八成相似,那种熟悉感让她一下就猜出来,这是母亲钟雪茵!在那张年轻充满活力的脸庞上,挂着曾在她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笑魇,比起母亲墓碑上的笑容,更显得开朗明媚很多。
“这张照片哪来的?”钟爱唯的小手慢慢颤抖起来,也许是怕她触景生情,家中有关母亲的照片都被岑正然藏起来,所以这算是她见过的第二张关于母亲的影像资料。
卓亚兰没有回答,只是瞅着她,看到她情绪渐渐激动,暗叹一口气,伸手从她手中取回照片说道:“看完了吧?”
“姑姑,您怎么会有这张照片?”钟爱唯一怔,本能地想把照片抢回来,不过想到对方的身份,稍微冷静了一点问道,然后她又想起另外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照片上的男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