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力灌输于掌,却没能拍下去。
身子被人从后面抱住。
朱西施。
抱他的力度都让他觉得有些禁锢的疼,入耳的声音更是恶声恶气地没有好调。
“老娘饿了,我要吃红烧肉!”
木之槿像一架长年失修的水车一样僵硬地调转过了他的头,向后,却只能看到朱西施紧贴在他后背的脑瓜顶,“呃,什么?”
他没听明白。或者说,他没明白这红烧肉怎么就毫不相干地蹦出来了。
朱西施拿脑门连撞他的后背,“如果没听错的话,这宅子现在是你的了吧?”
“呃,是。”
“那我找厨房去做红烧肉。”朱西施说着就松开了抱着木之槿的手臂,转身想走。
背后没了人,夜风袭来,木之槿打个冷颤,还在举着的手臂转个弯就把朱西施拉了回来。
动作几乎是本能的,所以力度没有控好。
朱西施“呼”一下就撞回了木之槿半转过来的怀里。
鼻子“砰”一声挤扁在木之槿坚硬的胸膛上,朱西施措不及防,眉头蹙起,“痛。”
木之槿又慌忙将她拉离自己,“呃,抱歉。”
朱西施拍开他欲摸上她鼻子的手,“行了,也想吃红烧肉你就直说,做什么使劲撞人鼻子。”
木之槿尴尬地原地站着,不好意思说刚才拉她是因为下意识地不想她走。
“知道了,我会带出你那份来的。”朱西施横一眼木之槿转身再走。
木之槿张嘴又想说些什么,可到底没有说出口。
朱西施却在走了三步之后自己又回来了,走到木之槿的身前,伸手揪过他两侧的衣襟然后往中间拢,“老娘的东西,你也敢随便卖?扣你一块红烧肉!”
木之槿定定看着俯在他胸前为他整理衣襟的某人头顶,刚刚满怀满怀想杀人的恶念似乎正在缓缓地消退。
衣襟拢好,朱西施出脚就踢在了木之槿的小腿上,“低点!”
小腿很疼,他却傻笑着,真的听她的话半蹲了下去。
朱西施踮脚又去拢他脑后的长发,边用发带系着边不停地数落,“头发也是老娘的,你下次再未经允许敢散开你就试试看!再扣你块红烧肉!”
她踮脚,他半蹲。
她高举着双手为他束发,他的头不得不,刚好地,顺理成章地,被迫地埋在了她的胸前。
女人本身的香味扑鼻而来,他傻笑着的嘴角咧得更大,索性闭上了眼睛贴得更往里。
朱西施的念叨还在继续,“你的身子老娘看也看过了,亲也亲过了,这辈子就只能是老娘的了!以后你若再敢随便……”
朱西施猛地停住,觉得胸前有些不对劲。低头,某人的头正左蹭一下右蹭一下,就跟刚出生的猪糕子一门心思直往母猪身上有奶的地方拱一模一样。
若无其事地继续束完他的发,她拍拍手叉回腰上,“拱完了没?”
呃!木之槿倏地睁眼,束完了?“那个……”他摸摸下巴,慢慢直身抬头,“这个……”
身子直到一半,眼睛刚好与朱西施的视线持平,他话正说一半,一个黑影猛地冲撞了过来。
他能躲,可他知道那是朱西施,他没躲。非担没躲,还刻意又直了直身子,这样她的脑袋才刚好能撞到他鼻子的位置。
咔,他几乎听到了自己鼻梁骨脆弱的呼痛之声。
鼻血瞬间流出,他又傻傻地笑了,这下可还了她刚才被撞鼻子的过了。
朱西施眉头都不皱一下,抓起木之槿的袖子然后在鼻血处一蹭而过。艳红的袍袖倒不显什么,怒放的金黄色向日葵却因覆上了鲜红的血色而变成了不再那么耀眼的橙色。
“火不是很大吗?放放血刚好去火。”朱西施满意地点点头,这回转身真走了。
木之槿对旁边的一队禁卫打个眼色,“跟上去,保护好她。”
最后看一眼朱西施走远的背影,木之槿这才转回来重新看向许正林的方向,脸上的傻笑早在收回那最后一眼的眼神时就荡然无存了。
他一伸手,扯下了身上的艳丽外袍,抛在半空,然后一掌劈上去,外袍碎成了渣渣。
许正林窝在墙角的身子又缩了缩。
木之槿道,“你该感谢刚才的女人,如果不是她,你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他知道,即使许正林不认他,许正林也是极度痛恨还有一个以小倌身份活着的儿子这一事实的。所以,要想彻底击败许正林,还有什么比他以小倌的身份回来炫耀来得更痛快呢!
十八岁那年,当他与将他包养的少爷第一次见面时,他才知道原来他一心以为即使不认他也是清明好官也是他的骄傲的父亲,竟是与太子勾搭在一起意图把持朝政的奸佞之臣。也是从那天起,他才把得到父亲的认可这一目标改成了击垮父亲,无论用什么手段。
他要在某一天以楚倌楼当家的身份彻底将许正林踩在脚底,让许正林死前都得先后悔抛弃了他们母子是错的。——这是曾经的他能够在楚倌楼一待就是三年的原因。
出了地牢的那一刻,得到二皇子下令可以斩杀许正林的那一刻,他第一反应就是命关月帮他取来了他已经准备了太长时间的“丧服”。他要以许正林最不看不起的身份,最厌恶的手段,送许正林最后一程。最好是不用动手就活活地气死他!
然而,意外出现在了朱西施的身上。她中途的目光短暂移开,让他误以为她也无法承受他的过去。还好,她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