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飞抵到后院最外围的院墙边上,黑斗篷正在想着难道她说的地点是在院外的时候,方如来急急出声,“停,快停下,到站了!”
到站了?收功降落的黑斗篷环顾一下四周,这里好像除了茅房就再没有其他的建筑……等等,难道她喊停其实只是因为内急?
黑斗篷转眼去找方如来,而方如来早在他四顾之时就已经开始猫着腰向着茅房的门口前进了。
这么急?黑斗篷稍显困窘地别开脸。
没听到有人跟上的声音,方如来回头以眼神作疑惑状:走啊?怎么不走了?
黑斗篷坚决摇头,她上个茅房不用他把风吧?
方如来无奈地撇一下嘴,心想这小子肯定理解错了。
“快着点!误了明天的大事,看你有几个脑袋能承担!”她的目的地本来就是茅房!
这里是只有道观内部的人才能用的茅房。通常一个人嗯嗯或嘘嘘的时候,绝对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而这时说出的话,一定会是平日里不能张扬的且最接近秘密核心的。
黑斗篷终于理解,好吧,他的确不曾派人到过这种地方埋伏探消息。
黑斗篷伸手将面上的布巾又紧了紧然后才跟着方如来走了进去,可刚进去就发现他错了,即使他紧了布巾,也还是阻挡不了那扑面而来的屎臭味。
这间茅房其实类似现代改革开放初期的公共厕所,进门之后首当其冲的就是一个接一个的蹲坑,蹲坑上面是为嗯嗯的人特意准备的木凳,蹲坑后面是隔了一墙的粪坑。
夜深风大,这鲜亮亮的屎臭味通过前后通风的蹲坑毫无遮挡地就直袭进入到两人的鼻子里。
“呕!”黑斗篷无法控制地发出一声干呕,侧头躲避之时却发现方如来正将一个扁扁的布袋包蒙上口鼻。细一嗅,那里正发出淡淡的梅花香。
她居然早有准备!
黑斗篷一手捂鼻,一手伸过去,那意思:也给他一个。
方如来一耸肩,没有了,就一个!
你!黑斗篷示威似的挥挥拳头,恩将仇报是不是?
方如来回以一脸遗憾的表情:“本来有的,可是你拎着我飞时,它从怀里掉出去了。”
黑斗篷恍然大悟:原来被拎了一道心中不满的她在这里等着他呢。
方如来偏头快速地一笑:都决定不再忍了,怎么可能受他这委屈?!看他回去的时候还敢不敢拎着她!
方如来暂时沉浸于一时的得意中,所以,她没看到,在她偏头的同时,那黑斗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哭笑不得的纵宠。
得意完毕,方如来转回身来,指头伸出一点那第一个蹲坑上的木凳,“快,快过去把那个给我拿过来。注意轻拿轻放,别留下什么挪动过的痕迹。”
黑斗篷怔了怔。
方如来又是一个偷笑,对,恶心还没完呢,他就受着吧。可这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快着点!误了明天的大事,看你有几个脑袋能承担!”
也不知是这反复使用的警告有了效,还是黑斗篷想明白了什么,只见黑斗篷运力于掌,一吸再一放,那木凳瞬间就转移到了方如来的面前。
方如来也被这奇快的速度惊得退后了半步,他居然宁可浪费高深的功力来搬运凳子也不愿如她希望的近距离恶心一次,行,他牛!
方如来没能再下一城,不甘心地斜一眼黑斗篷。
黑斗篷双手抱臂四十五度望天,尽现“有本事你再出招哥全部能接住”的挑衅感。
方如来懒得理他,深吸一口气,将手覆在了木凳的凳面上。
——二百五十师兄,你说不就是一家小小寺庙……嗯——哈,这观主怎么就弄来弄去没弄到手,反而把自己弄到大牢里去了呢?
——嗯——哈,三百八十师弟,你靠近点儿,我跟你说啊,那是你不了解先前的情况。咱观主原来是想着悄无声息地把那寺庙弄到手的,谁知那寺庙的小方丈却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几次死里逃生不说,还反倒灭了咱观主派去的所有火力。
——什么?一个小小秃驴竟然……嗯——哈,那么武功高强?这倒让师弟我有些热血沸腾了呢!等我擦完屁的,我自己请命暗杀去!
——嗯——哈,你快省省吧,顺便给我张草纸。还有你错了,那小秃驴不是武功高强,是压根就没有武功。
——什么?那怎么还能……
——就是这样才让观主忌惮。听说前几批没回来的弟兄,消失的,那是连个尸体影子也找不到;没消失的,落入官府手里的,却怎么也查不出蛛丝马迹。
——这小秃驴难道还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怕的是他身后的人有通天的本事。
——师兄,你那意思是说?
——嗯,师弟,看来这背后的两大主子要直接对上了。
——啊,那观主被关进大牢不正好可以利用……
——哼,你现在才想明白吗?你我快些回去睡吧,只怕明天会有一场历时不短的恶战。
……
录音终止,看来这两位边嗯嗯边唠嗑的人已经起身拎裤了。
方如来一边指示黑斗篷将凳子放回原位,一边在心里记下两个数字,二百五和三百八是不是?敢骂她秃驴?等着!
“第二个!”方如来火气很大的再次命令。
黑斗篷小惊一下,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发怒,但还是依法炮制将第二个木凳搬运到方如来的面前。
方如来毫不犹豫地伸手覆上去,一段时间后又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