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和尚,一个寡妇,一个媚倌,本就是应该各自避嫌的敏感身份,如今更被衙役们顺理成章地当作了必须单独在房内各自进食的正当理由。
木之槿持一支怒放向日葵,媚笑一句“各位官爷就是细心”后,上楼了。
他的房间是天字号,二楼最左间。
朱西施无所谓地耸耸肩,嘱咐小二一句“老娘要一对前肘子”后,也上楼了。
她的房间是地字号,二楼最右间。
方如来跟着起身,却没有上楼。
她的房间不在二楼,而在一楼,一楼后院杂物间。
至于分配标准?当然是按长相。
对此,槿大倌人媚笑如葵花:公平!
朱西施对着方如来呲牙咧嘴:难道老娘还没长过那娘娘腔?
作为被公认长的最差的方如来,不仅没表态,相反她还一脸热情地对着衙役们说道,“反正也是住到后院,要不贫僧就顺便为各位官爷的坐骑卸卸马鞍添添草料吧?各位官爷一路辛苦了!”
衙役们当然乐不得的,现在他们哪还有心思管马啊,此刻他们的全部身心和意念都祈祷一件事,那就是天快点黑!
因为只有天黑了,药效才能到发作的时候,而他们计划了一路的香艳画面才可以无所顾忌地实现。
天终于不负众望地黑下来了。
衙役们交代店小二一声“无论各房间内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得打扰”后,立刻按照路上就已经做好的分组,三组人每组三个同时向天字号,地字号以及杂物间摸去。
分到二楼的六个人很快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分到一楼的三个人当中却有人难抑骂骂咧咧。
“喂,我说哥几个,凭什么大魏他们不是美艳寡妇就是妩媚小倌,而你我只能是乏味小秃驴?”
“嘿,还不是因为人家路上抓阄的手气比咱好。”
“呸,屁手气好。刚才老子上茅房才无意中听见,原来那几个为了先上好的,提前在阄上做了手脚。”
“做手脚就做手脚呗,反正后半夜都是要交换的,先上后上还不都会上?”
“那怎么能一样!先吃的那吃的是鲜嫩多汁的甘蔗,这后吃的就只能是人家吐出口的蔗渣子。口感先不说,就这质感也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一起办!反正也是排队,那老子不如干脆去屋里排着。有燕窝鲍鱼吃,哪个还要吃干瘪四季豆啊。”
有道理!分到一楼的三个人很快达到共识,“那咱也去二楼?走着?”
“走!”
可刚开门,走不了了。
门口三人正挡在门口。
居中方如来一脸阴沉,率先抬步进来,“呸,你才干瘪四季豆,你全家都干瘪四季豆!”
朱西施双手叉腰,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燕窝鲍鱼四季豆?没想到脑子进水的你们,这文采倒是挺出众的哈。”
木之槿嗅着手里的向日葵,反手轻声关门,“在燕窝面前,你觉得鲍鱼与四季豆有区别吗?”
朱西施的笑戛然而止,大笑的嘴巴都忘了收回,他什么意思?
方如来噗笑出声,乐意补刀,“他的意思是他是白嫩漂亮的顶级燕窝,而你却是又黑又丑的腥臊鲍鱼。”
“槿花痴,你丫的敢骂我?”朱西施跳脚就扑向木之槿。
木之槿侧身摆腿,一脚踢中朱西施的腰侧,“杀猪的,夸你是名贵鲍鱼都是抬举你。”
“啊——”朱西施尖叫着直接被踹向一直呆呆看着完全想不明白眼前到底怎么回事的三个人。
朱西施夸张地瞪大眼睛,“老娘不会武的!谁接住老娘,老娘今晚就陪他玩通宵。”
“啊?啊,我接我接!”三个人顿时齐齐伸出双臂。
朱西施自半空中开始降落,“那老娘就先谢过三位官……”
砰——朱西施稳稳地落在三双手臂中间。
朱西施单臂撑头,食指勾勾,“……爷,您几位谁先……”
砰——朱西施身体再向下坠,直到落地。
地上,她的对面,那三位衙役每人喉间被一支向日葵插透。
朱西施捂着腰站起来,“槿花痴,你丫摔痛老娘了。”
木之槿一招得手,此时早已在做应对下一伙的准备,“那你要再吃一对后肘子补补吗?毕竟还有两伙人呢。”
方如来没时间理他们两个的嘴仗,对着空中喊一声,“半夏,干活了。”
嗖——一道黑影应声而出,“是,主子。”
只见来人一手抓一手接,朱西施还未看清怎么回事,那人已经一手托着三具尸体又“嗖”地一下消失了。
朱西施这次是真的有种白摔了的感觉了。
“你口中的关二货不是只派了一个中看不中用的槿花痴?”
“不是。”方如来答。
木之槿从房梁上抢答,“我只是内伤未愈。”才不是中看不中用。
不过朱西施现在没空理他,“刚才那个叫什么半夏的也是他派的?”
“是。”方如来答,如果不是两手准备,她怎么敢一路高枕无忧。
朱西施上前就掐住了方如来的脖子,“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让这位半夏出手?为什么还要安排老娘假摔诱敌在前?你知不知道老娘的腰……”
方如来不管脖子上的手,一伸手揉上了朱西施的腰,“事后我一定给你再加两对前肘子补补!”
“你!”朱西施头发都要气直了,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
方如来轻手拍拍,示意她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