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仔细一想,这也是非常正常的。
在古代本来男女成亲的年龄就过早,而且在楚牧的生活圈子中,他几乎就不去接触别的女孩子,似乎睁眼闭眼都是裴子慧,在他小小的心灵里面一直认为裴子慧就是最好的,所以他这样想也算无可厚非。而且楚牧一直抱着向裴二夫妻报恩的心态,能将他们的女儿照顾好,这自然也是一种报恩的途径。还有就是前段时间裴二夫妻一直张罗着给裴子慧退亲的事,种种原因结合到一起,恐怕就让他对裴子慧有了抛开妹妹之外的感情。
然而裴子慧想到这些,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她觉得楚牧还小,还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人,等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观念和立场,再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一番,一切都会不一样了,想法也自然而然地会跟着改变的。
她笑盈盈地依旧拉着楚牧的衣袖继续向前走,直到爬上了马车,楚牧也开始收敛起脸上的悲伤神色,赶着马车扬鞭前行。裴子慧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也缓了缓神色。
她歪头看着楚牧的后脑勺,用又轻又柔,又很怕他伤心的语气说道:“牧子哥,以后大哥,二哥还有你都要娶亲的,我这一辈子不但有爹和娘照顾着,还有三位哥哥,日后还会有三位嫂嫂。所以娶亲和照顾我并不冲突。咱们家日后人丁会越来越多,你们娶了嫂嫂,还会添了侄儿。”她顿了顿,有些伤感地说道:“恐怕要离开的只有我一个人。”
楚牧身子僵了一下,没有回头。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坚定地说道:“你也可以不走,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那怎么行?”裴子慧笑了笑,“就算我愿意,爹娘也不会同意的,娘不是常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出愁。’所以爹娘到时候恐怕早早就会把我嫁了。”
楚牧不再说话,只是闷着头赶车,扬鞭不急不缓地前行。
待马车赶进了县城,二人直奔三河街的“富平木材行”。
裴子唐见到他们来了很是高兴,先是拉着楚牧说话,后又扯着裴子慧问东问西,待家里的事儿都问完了,他又讲起了木材行这里的事儿,先说尤五龙有多厉害,卖掉了多少木材。结识了多少用木材的大老板;又说这三河街上的各家商行店铺里好玩的事;最后又说他在这里都认识了一些什么人。一桩桩、一件件新鲜有趣的事儿。倒是让楚牧和裴子慧听得极是津津有味。
聊了一阵之后,裴子唐和楚牧带着两个力工,开始七手八脚地将车上的木材搬进了店里。而尤五龙则将裴子慧带到了一个比较清净的房间,然后将店里一笔一笔的账务给她说了个清楚。并且将第一个月的收支情况做了一个详细的收支表格。表格很详尽,一眼望去,收支情况一目了然,最后还有一个汇总。
对于他这样严谨的工作态度,裴子慧很是满意。
木材行第一个月的纯收入是五十两银子。按照之前和周大川说好了,周分四成,自家分六成的说法,那自家的第一月收入便是三十两银子,抛去给尤五龙的工钱。也赚了二十七八两,这可是比裴子慧之前预想的要好上一倍。
尤五龙手握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谨慎地问道:“子慧,你来的时候裴二哥他有没有说这钱是给你银票,还是存进钱庄?若是给你银票你就给我打个收条。若是存进钱庄,你就在这稍等一会儿,我到钱庄存一下就来。”
裴子慧想了想,“给我银票吧!过几天我拿着银票亲自找周老板结算就好。”
“好!”尤五龙将银票递给她,随即又拿过纸笔,吸饱墨汁递给她。虽然这样做起来有些麻烦,但是这尤五龙做事滴水不露,倒是让裴子慧很是佩服。她提笔就写了一张某年某月多少收入已经入手的条子,这也是便于日后算起账来用做凭证,何况这店铺是个合伙的生意,所以就更是慎之又慎才好。
写完了条子,裴子慧将这五十两银票收好,心下想着:除去给周老板的二十两,那自家就是剩余三十两,再加上近一段时间的食醋钱,那么用不了多久,就能凑够一百两还了周大川,这样下来,可能到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就可以把周大川的钱还清了。
紧接着尤五龙又将近期需要什么规格和品种的木材写在了纸条上,递给了裴子慧。写完之后,他犹豫了一下复又说道:“子慧,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五龙叔,您说就是。”本来尤五龙叫裴二大叔,现在裴二家的几个孩子出现又叫尤五龙为五龙叔,所以这辈份就有些混乱,后来干脆尤五龙就叫了裴二为裴二哥了。但是见到周大川的时候依旧没有改口,依然是周老板或周老爷。因为在这里对一些有身份的商人称为“老板”是一种尊重的称呼,就像对有些身份的人统称为“老爷”一样。
尤五龙说道:“子慧,昨天有个大老板来咱们店里订木材,但是他订的是水曲柳,咱们店里没有,我在想咱们若是只卖山上有的树木,那真的要损失一批客户呢,不如山上没有的木材咱们从外面订购一些吧,比如:杉木、柚木、樟木什么的。反正这店铺也是开着,人手也是用着,不如就能多赚点是一点吧!”
“行啊!怎么不行。”裴子慧说道:“开店铺除了要诚守信誉之外,比的就是谁家的货全,谁家的货好。五龙叔,你尽管筹划就是,筹划完了就大胆的去做,下个月店里赚的钱就给你做进购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