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青姝絮絮叨叨的说完之后,裴子慧感叹一会儿,才算是总结性的发言道:“照此说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是!”青姝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抹了抹泪,“也怪我不争气。我要是老爷的正妻,是不是也能名正言顺的帮青竹一把。那样的话青竹毕竟是他上得了台面的小舅子,青竹不好,他脸上也无光。可是现在我是妾,那可就完全不同了。老爷他帮青竹,那是情份,可老爷若是不帮,那也是本份。”
说来说去,这是妻是妾还是非常重要的。
再者自从裴子慧进了这个门,青姝口中每逢提到凌一鹏时,都称呼为老爷。以前她是不这样称呼的,如今也是顺应时局而改了口。
如此看来,什么人都免不了身在其位必谋其职的世俗。
虽然对于裴子慧的帮助青姝一再拒绝,但是二人商定好,若是青竹那边需要用钱青姝一定对她开口,就算借的。
裴子慧拍着胸脯,“找我借总比找别人要来得容易吧?”
其实裴子慧的积存倒是小有一笔,虽然那些个嫁妆都是物件,都需要拿出去折腾再换钱。但是若她想用银两倒也不是没有,因为裴二已经将顾青城那一份入股分得的钱存到了钱庄,折号就在裴子慧这里,随时可以取出来。
中午,在凌家二老的主张下,裴子慧和他们一起用饭。但是青姝照顾完他们摆席后,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而凌一鹏的正妻却坐下来陪客。
这一次裴子慧又见到了妻与妾的区别。
未时末,顾青城来接她。
告别了凌家,裴子慧还是不放心裴大的事儿,决定路过大弦胡同时再下来进去瞧一瞧是什么情况。
结果兰家一家人只有阿紫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在家。
“他们呢?”裴子慧进了院当头便问。
阿紫眉头一皱,就道:“大哥带着他们几个兄弟,还有我公爹还在四下寻找裴大叔的下落。大嫂她则回了兰家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这天儿都快黑了还是没回来。”
“那子桥呢?”
“子桥屋里躺着呢?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说又疼又痒。”
冻成那样能好受吗?裴子慧不由嘱咐道:“若是回来人了,子桥挺不住的话就让人去给他找个大夫瞧一瞧,家里的笨方法怕是不妥,找大夫拿药膏稳妥一些。”
阿紫正答应着,就见裴子芙如一滩走不动的泥人一般,推门进来了。
“子芙姐!”裴子慧迎了过去,一把将她扶住。
裴子芙也没有顾忌到顾青城也在场,当即一把搂住裴子慧的脖子就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你慢慢说来,大家一起想办法。”裴子慧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屋内的子桥也听到动静。瘸着腿一点点地走了出来。“大姐。怎么了?”
“这都过去两天一夜了,咱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村里的人说若是咱爹走进大山里迷了路,那恐怕就走不出来了,不是被饿狼咬死。也要冻死了。”裴子芙边说边哭,很是伤心。
子桥一屁、股歪在门口的小椅上,闷着头不说话。
阿紫赶紧把已经很虚伪的裴子芙扶进了屋里。
回来的路上,裴子慧偎在顾青城的怀里一直在想,按照子桥和子芙的说法,就是大家都没有找到裴大。那么这样一来恐怕只有两个原因。第一就真如他们所说,裴大遭到了什么不幸。再者就是他根本不想回来,更不想被大家找到,所以已经躲起来。或者走远了。
若是第二条自然是好,但是裴大身上恐怕没有银两。
回到顾府之后,顾青城带着裴子慧先去胡氏那里谢恩。
再看到胡氏时,她脸上就没有早晨那么和颜悦色,反而还透着几分严肃。
这胡氏怎么像娃娃的脸一样。有些阴睛不定的。裴子慧正琢磨着,胡氏便开口对顾青城道:“你爹的身子不大好,今儿中午去黄大人家喝了两杯酒,然后就撑不住了,是被人扶着回来的。”
顾青城一听,大吃一惊,“我爹现在在哪?有没有让大夫看过。”
胡氏无声叹气,“看是看过了,不过大夫也没说出什么来,就是让休息。”
“哪个大夫看的?”顾青城再问。
“沙溢。”
顾青城又惊,“就是那个长得白白净净,看上去比姑娘还好看的大夫?”他的口气明显带着怀疑,“外貌白白净净倒没什么,只是这大夫太年轻,行医岁月尚少,怕是医术不够,经验不足。”语气十分不放心。
虽然上次裴子慧得风寒时是沙溢医好的,但顾青城宁愿相信那是偶然。
“那怎么办?”胡氏也是急得不行,“可你爹就信这个大夫。当初这个大夫入府的时候,我还曾经反对过,可你爹说他的师傅是个什么地方的神医,绝对错不了。”
顾守义一向固执,他做的决定,别人轻易改变不了。顾青城只好说,“那我先进去看看爹”。
胡氏带着顾青城和裴子慧进了里侧的房间,由于裴子慧是儿媳,不便于太靠近,只好在后面远远跟着。
室内,顾守义一身便衣,歪躺在塌上,两个小丫鬟侍立一旁。估计是刚刚服过药,屋中还有淡淡的草药味。
“爹,您觉得如何?”顾青城上前询问。
顾守义缓缓睁开眼睛,点了点头,“没事,就是中午多喝了两杯,有些头晕。”
虽是这么说,但是顾青城看他的样子很虚弱,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