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绕着操场满头大汗地跑了将近五十圈,正值打球的高峰期,不少人都拿余光瞥黑子。跑到第五十圈上的时候,紫原终于没忍住,追在黑子的身后问:“汹子被罚跑了吗?”
黑子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摆摆手表示不想说话。紫原在后面啧啧两声:“汹子以前不是二十圈就趴下动不了的吗?去美国一趟有进步了哦。”
紫原说完,也跟着黑子跑。不多久,黑子就顶不住停了下来,慢慢地走动缓和血液流速。紫原把自己打球打得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递给黑子当毛巾。黑子擦了两把,只觉得额头上更湿了,紫原在一边笑。
“不来打球?”紫原舔舔下唇,“我们都在等你。”
黑子抬头看了一眼,黄濑飞速地把目光移开,从包围圈里突围了出去。另一边的青峰也满头大汗。整个操场到处都是吆喝声。黑子喘着粗气,勉强道:“我去歇歇。”
紫原又看着他往器材室那边一路小跑,眨眨眼,自言自语道:“怎么了?”
器材室下面的那个孤零零的球架下依然没有人,大部落都集中在操惩寝室。黑子心跳还是很快,拍着手中的球,抬头眯着眼睛看那个球架。他跟野葵的比赛安排在唱歌比赛之后,只剩下一个星期,他的日子不多了。
最重要的不是技术,而是心中那道跨不过的沟——野葵永远是超越不了的存在。
黑子站在球架下。他总是要依赖另一个人的光芒,所以一个人面对球架的时候,总有一种慌乱感。他试着把球扔进去,但手刚刚举起来又放了下去。最后他干脆在那条长椅里坐下,捧着球,望着球架发呆。
对于定位,黑子自己也没有明确的界限。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自己能够像黄濑和青峰一样,不要依赖别人,本身就是太阳。不得已,黑子才用一种奇怪的方式和太阳们站到了一起,但是从来都无法离开太阳自己站起来。他能够走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他面临一个岔路口。
要么成为新生的太阳,要么,让自己更黑、更暗,成为更合格的影子。詹姆斯说的——黑子可以往控球后卫这个方向发展,其实对于黑子来说是一个极大极大的挑战,相当于要放弃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
他现在根本就不能从“太阳”和“影子”之间找出一条中间道路来。它们是相对的两种定位。在美国,詹姆斯带着黑子跑了一个星期的步,是不是意味着他赞成他重新开始?
或者,在光影之间找到突破口?
篮球在黑子手中转得很漂亮,黑子把所有的力量都寄托给了身下的长椅。他头顶上的天空很漂亮,湛蓝湛蓝的,飘着一样柔软洁白的云。黑子想着想着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痛,眼皮有点发沉。
……又想起黄濑那家伙来了。
真是羡慕啊,像他和青峰一样的人。
黑子闭着眼睛想那头黄色柔软的头发,心中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情。那头头发也像,而且是红糖做的。如果咬一口的话,说不定也会软软的甜甜的入口即化……不过没有奶昔好喝,奶昔甜得不夸张,不管吃多少都不用担心蛀牙。看看紫原,吃这么多,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被队长拖着去找牙医……
黑子再睁开眼的做的。他下意识伸手去摸,然后放在鼻子下嗅嗅。那感觉果然柔软,不过,不是的甜味,而是一股清新的洗发水味。
……咦?
“……汹子……?你在做什么?”
黑子飞快地松了手,嘴角尴尬地抽了一下。他装成淡定的样子,心里其实在打鼓。
“阿黄啊,没去打球?”
黄濑脸颊有些红,在黑子的身边坐下:“我刚好经过,看见汹子在,所以就来看看。……汹子刚才在笑什么?”
“我在笑?”黑子一脸严肃,但是目光却不敢看黄濑的眼睛。
“对,笑得很灿烂。”
黑子摸摸自己的脸,觉得那表情一定很诡异。两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黑子的脸颊不知怎么也红了。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个都是粉红的脸颊,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
“那我先走了。”黄濑咳一声,站起来。黑子点点头。
十秒后,黄濑还是没动,又说了一句:“我要走啦汹子!”
黑子疑惑地皱眉:“阿黄再见。”
又是二十秒钟,两人都察觉到了尴尬。黄濑指了指凳子:“汹子坐着我的裤脚……”
黄濑穿的是七分长的宽大休闲裤,刚才黑子情不自禁挪动的时候,不小心坐到了裤子的一角。现在黄濑站起来,不禁动弹不得,而且裤子被拉下来一大半,露出一角白色内裤。
黑子的脸颊上慢腾腾地升起红云,他往一边挪了挪,僵硬地挥手:“阿黄再见。”
黄濑飞快地消失了。黑子愣愣地望着背影消失的地方,心跳得比刚跑完步还快。
……这种恋爱中的感觉是什么?
……可是……
黑子在器材室下面耗了一下午,找回了之前的手感。到了晚上,因为那个唱歌比赛,所有人都前所未有的兴奋,寝室里的人去了三分之二,全奔去了学校的各个角落练歌。开玩笑,在这样的比赛里露一首,不知会收到多少美女的情书!
倒是黑子和赤司这个寝室一个不缺。黑子还在纠结后卫和运球的事情,一面纠结,一面又想着黄濑,老半天一个题目都没有写完。赤司见他实在难受,便道:“去看看他们练歌?黄濑和青峰估计都有准备节目,只可惜真太郎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