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只是众人认为的,但他——不这样认为。
那位铭王,说来,每每进宫应当不是为了看东方念珊,而是为了瑾玉,只不过,常常被东方念珊缠身罢了。
“铭王如今在何处?”头微微一偏,朝着身后的宫女问道。
身后的人道:“似乎在,安亲王府。”
东方烨听闻不解,“他怎会去安亲王府?”
“据说是月莹郡主邀请去的,郡主前些日子上街碰上了不长眼的流氓痞子,险些被轻薄了,亏得是铭王经过,打跑了那些人还将她送回府了。”身后的宫女顿了顿道,“安亲王说是要谢他一番。”
“这位铭王,当真是闺阁少女的克星,已经勾走朕两个皇姐了。”微微摇了摇头,东方烨又道,“莫要忘了邀请铭王,现下,先去将湘王殿下找回来。”
“是。”宁城,安亲王府。
“十七岁封王的公主,这真是太不可思议,尤其这位公主据说先前还女扮男装了十几年?”鲤鱼池边,八角亭内,十六七岁的少年趴在白玉制的桌子上,看着对面的自家主子喋喋不休,一张精致的娃娃脸上尽是疑问,“王爷,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了,你说那云若太上皇明明还有其他的兄弟和皇子,为什么要封一个女子为摄政王,还有他膝下的皇子,那整日逛花楼的康王就不提了,景王与齐王,似乎都不错,他为什么要传位给仅仅十三岁的十一皇子?我觉得这位皇上的作法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
说话间,他的眼神转到了对面主子的头发上便不再动了,如今四下无人,他自然说什么都无需顾忌,“还有那位摄政女王,不少朝臣都对她很是不满,整天想着怎么把她从那个位置上推下去,她也真是有本事,这么久了还没从那宝座上掉下来,王爷,你说她……”
“这些事情你很好奇?”林萧铭不等那少年说完便出声打断,凉凉的声线,从他口中逸出,传入对面那人的耳膜——
“为什么云若的皇帝年纪那么小,为什么摄政王是个女子?你何不去问问那位太上皇。”
“问他?上哪问去?现在那位太上皇似乎不在宫中了。”娃娃脸的少年撇了撇嘴,“再说我是什么身份,他哪会搭理我,先不说这是他的家务事……”
“你也知道是人家的家务事。”林萧铭淡淡道,“那就别去好奇,管好你自己便可。”
“好嘛。”喋喋不休的少年安静了下来,他很明白一旦自家王爷用这种语气便是不太乐意了。
“王爷,昨儿夕照又来信了,催您回去呢。”将那个话题撇开,他说起了正事,“属下也不知他们怎么就得知了您的行踪,咱们在望月虽说是呆了有四五年,但往返期间从未出过什么状况,想来是没有人发现才对。”
“我大多时间不在夕照,即便总是找借口说去游玩,时间长了也会有人怀疑的。”林萧铭说到这儿,眸中划过一丝寒意,“让那些老古板得知了又如何,反正对于朝政上的事儿本王从来就不爱去理,有没有回去无甚差别,再说了,费了不少的劲儿成立起来的地下黑市,怎么说也不能舍了。”
对面的人闻言看了他片刻,而后有些犹豫地道:“但是王妃她……”
“别跟本王提她了,她对本王而言可有可无,想来本王于她而言也是一样。”林萧铭漫不经心地道,“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各玩各自的,她不触及本王的底线便好了。”
说来他与他的那位王妃交集不多,他本是在外游玩,哪知夕照那老家伙千里传旨让他回去成婚,他遂了他的意思回去拜了堂之后溜之大吉,而他那王妃也是不介意他的冷淡,他在望月夕照之间往返,他的王妃是一直便呆在夕照,他回去也不一定看她,二人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他对外向来是怜香惜玉之人,女人缘极好,他虽表面上多情但实则他心中清楚自己心中并没有真正喜欢的人,直到——听说了那被他戏弄过的六殿下是女子时,常年冷寂的心有了难得的触动。
“王爷,今夜宫里有夜宴,望月的陛下已经派人来知会了,晚上您又可以进宫了。”少年说着,嘿嘿一笑,“又有理由去看湘王殿下了,只不过那烦人的晋阳公主再缠上来可怎么办?不止是她,这王府里还有个月莹郡主,王爷你有的忙了。”
“亦南。”林萧铭忽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而后朝着他勾唇浅浅一笑,笑得对面那人头皮都有孝凉。
“王,王爷,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亦南心头翻腾,觉得自家主子笑里藏刀,使得他现在开口说话都有些结巴,“怎,怎么了?”
“本王忽然觉得,你跟了本王这么多年也没捞到什么好处,你当初不是说安亲王的月莹郡主美若天仙善解人意,本王为你着想,想替你联姻。”林萧铭摇着扇子,轻描淡写道。
“联联联联姻?”亦南的嘴巴大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下一刻,他从凳子上蹦起来,“王爷,我非皇亲国戚,哪有与郡主联姻的资格?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只要你敢应,便是公主也能为你搞来。”林萧铭挑了挑眉,将扇子置于桌子上,眉目间一派不羁,“正说着,正主来了,你可喜欢月莹郡主?喜欢的话,本王替你弄来。”
他这属下胆子真是愈发大了,竟敢笑话他,不唬他两下,当真认为自己脾气太好?
“不要——”亦南哀嚎一声,看着不远处那向亭子缓步走来的月莹郡主,忙道,“王爷我再也不敢笑话您了,您就别与属下开这样的玩笑。”
“真的不要?”林萧铭微笑,余光瞥见正走过来的那道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