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澜,莫慌。”方才因为实在扎的时候便将他讽刺了几句后又赶他出去,那厮也没留,说是出去转转再回来,没想到便碰上了这事。
四皇子,记忆里,才学甚好,皇帝也喜,但为人却傲慢又喜记仇,是除了她六皇子外,最难缠的一人了。
九公主,印象中与八公主全然相反,相貌极好,柔弱文静,看似贤淑,实则——
说话柔中带刺,还惯会使小手段。
“阿瑾,我们去找哥哥好不好!”阿澜已然坐不住了,“他们好几个人欺负哥哥一个,我们去帮他!”
“阿澜放心,他们加起来都比不上你哥哥心黑。”瑾玉轻笑一声,站起了身,“咱们去看看。”
“玉儿。”眼见她要离去,萧皇后忙出声唤住了她,“凰音那人,给他吃些苦头也好,你不必理会他了。”
“母后说的极是,我去看看热闹便好。”
“阿瑾……”听闻瑾玉的话语,阿澜的小脸不悦地皱起,“我们难道不是去帮哥哥的么?”
“那也得看看他需不需要咱们的帮忙。”淡笑着道了一句,她抬眸望向门口的希梦,“他们在哪?”
“观月台。”
皇宫南面的观月台,是专为每年八月十五赏中秋而建设的,每逢中秋夜晚,便是皇家贵胄最好的聚集之地,然平日里,上观月台玩耍的皇子公主们却是不多。
“阿瑾,走快点。”瑾玉一路的步子踩得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模样,看得阿澜忍不住去拉扯她的袖子。
瑾玉望着扯住自己袖子的小手,有些无奈,到底阿澜力气小,即便是扯着她走得也不比原来快多少。
“别急,就快到了。”轻声地道了一句,脚步稍稍加快了一些。
“皇宫真是讨厌,建的这么大,去个地方也要走这么久。”阿澜一路碎碎念,“也不知道哥哥和他们……”
“当心!”阿澜正说话间,身后的瑾玉忽地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而后疾步退开。
“扑通——”有一物从天而降,似是重量还不小,砸在二人方才站着的地方,带起了地上的沙尘。
瑾玉方才一退,已然退开了原地几丈之远,被她护着得阿澜反应不及,待站稳了脚才看清了那落在地上的物事,这一看,顿时捂眼尖叫:“啊——阿瑾,好多血……”
“别怕,捂着眼睛别看。”感到身前的人儿直往她怀里缩,瑾玉扶着她的肩,安抚似的拍了几下。
地上那人身着大内侍卫的服饰,后脑染了一地的血红,脖颈处有五指掐上的痕迹,应当是被人掐住脖颈从高处抛下,瑾玉敛眉,牵着阿澜绕过了那人走,忽的联想到观月台的凰音等人。
观月台建在御花园旁,有六层之高,此刻她们身临御花园,被大树草木挡着,抬眼便能只看到四层之上,不过观月台的角度,却是可以看到她们二人的。
走出了御花园,入眼的便是白玉砌成的楼台,瑾玉抬眸,果然在三层之上见到了那抹绛色的身影,以及记忆中的那位四皇兄,九皇妹。
还有——那被雪白的布条吊着的挂在三楼栏杆之上的三名宫婢侍卫,那雪白的布应当是用来装饰观月台每层的边角的雪云碎花缎,此番用来吊人用。从这底下看上去,六层唯独那三楼不美观。
“可以睁开眼睛了。”对还捂着眼睛的阿澜道了一句,待她放下了捂眼睛的手,便是紧紧地抓着一旁瑾玉的衣裳,“阿瑾,刚才的那人——”
“应当是被你哥哥从楼上扔下来的。”见她似是还未从惊吓中反应过来,瑾玉牵过她的手腕,指着三楼道:“你看,不是在那么?”
顺着那白皙的指尖望去,原本还绷着的笑脸瞬间松懈,清澈如水的眸闪过能称之为喜悦的光芒,“是哥哥!”
“……”见着了哥哥便忘记了死人,凰音还有这等治愈心理的功能,倒是不赖。
二人踏着层层的阶梯,愈往上走,楼上传来的声音愈发清晰。
“不过是云若来的使节,竟敢轻薄我望月的九公主,你可是嫌命长?”清朗而带着怒气的男音,听在瑾玉耳中,不由失笑。
这位四皇兄,说是难缠,只因他做什么总喜找寻各种借口,不似东方瑾玉随心所欲,常常有传言被他处置过的宫人,均被他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终于是上了三楼,看着眼前的场景,客套话刚欲讲出,却有人抢在他先前开了口,“六弟怎么也上来了,莫不是想帮着这轻薄九妹之人说话?”
微微抬眼,入目的便是一袭黛蓝锦衫的俊逸男子,肤色宛如温玉,三千青丝绾梳端整,以银冠嵌住,高雅卓然,望着她的薄唇,隐含微讽。
“四皇兄可别这么说。”身后有女子细碎的的啜泣之声响起,隐含委屈的语气,听在人耳中,只想怜惜,“莫要为了九妹和六皇兄争吵,这位公子与九妹的事情,九妹解决了就是。”
“你瞎胡说八道什么!”听得四皇子身后人的话语,瑾玉身旁的阿澜忽的一改平日的乖巧,跳脚而骂,“你躲在别人身后做什么,让我看看你长的多好看,敢说我哥哥……那什么来着,非礼你。”
“这又是哪里来的丫头?”东方荣泽望着对面娇俏而怒意腾腾的少女,敛眉道,“你是什么身份,敢这样说九公主?”
“我是……”刚要将自己的身份脱口而出,身后的人却忽的捂住了她的嘴,而后,一声冷哼响起,“她是我永陵宫的客人,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