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焰摇头笑道:“好了,我们别说这些不相干的人……”
“什么叫做不相干,萧焰,你怎么这样不负责任!你已经娶妻生子,却任其留在南越,置之不理,反而追着我辗转奔波,你到底把他们当什么?!”她忍不住低吼。
萧焰眸光一凝,那清澈的眼神瞬间变得晦涩难懂,他瞅着她,慢吞吞开口,不答反问:“你……这样介意我已婚的身份?”
秦惊羽被他气得无语,别过脸去不想理他,忽听得他轻叹一声道:“殿下,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爱……一个人?
她心底直觉晃过一道人影,模糊而高远,是雷牧歌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雷牧歌,她应该是爱他的吧,他帅气阳刚,英姿挺拔,自始至终都是全心全意对她,他的家世,他的条件,也完全配得上她,她身边所有的人都对他那么喜欢,那么满意,这桩姻缘实在是门当户对,珠联璧合,挑不出半点差错来!
而她,戴上了他送的戒指,也算是默认了不是?
只除了,心底某个角落一丝浅浅的,莫名的惆怅……
“爱一个人,很爱很爱,爱到骨血之中,灵魂深处,恨不能把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奉到她面前。因为深爱,所以变得惶恐,小心翼翼又小心翼翼,只期盼能够排除阻碍,与她携手终身,却终究躲不过命运的安排……但如果注定是一场分离,我宁愿生离,让她在另一处好好活着,也总好过天人相隔,永不再见。”萧焰垂眸,面色苍白而虚弱,轻飘飘一笑,“不过是娶妻而已,却有何难,只要她好好的,无痛无灾,我就是娶一千人一万人,又有什么关系?我只给出个名号,其余的,从来都是给了她,再无别人。”
他喃喃说着,似在自言自语,秦惊羽耳力超常,自是听得一字不漏,也听得个一头雾水。
听这里的意思,难道他与叶容容的婚姻竟有着不可言说的苦衷,说是政治联姻只怕太抬举了,看样子却是一场纠结缠绕的……三角恋?
这南越二皇子,不仅是长了一副好皮囊,还生得一颗多情心!
家里有个皇子妃,心头有个深深爱着的女子,此刻却还来招惹她,真是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不过,复杂也好,简单也罢,都是他一个人的事,跟她并无干系,她再是不济,也绝对不会去淌这趟浑水!
她蹙眉想着,仿佛听得他含含糊糊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那些话飘荡在耳畔,似懂非懂,他说:“我发过毒誓,今生今世将这件事吞进肚子里,直到我死……现在,是时候了,我不愿死了还让你误会,心里还存着这么个疙瘩,即使你不在意我,不明白我,我也必须在你面前把话讲明白……”他说着,突然剧烈咳嗽,眼神也变得迷离。
秦惊羽抚上他的额,果然又开始烫起来,只是温度不如夜间那么高,这风寒发烧什么的,原本就容易反复,他体力空虚,又勉力说了那么多话,此时虚弱也是自然。
“好了,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出去找点吃的。”喂他喝了口水,她起身欲走,却被他拉住衣袖。
“别走,听我说完……”萧焰摸索到她的手,一把握住,微微喘气,“我娶亲只是逼不得已,这桩婚事非我本愿,根本……做不得数……”
“信我,一定要信我……”他手上力道加重,声音却越来越小,几不可闻,“那个孩子……”
“别说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信你,信你便是!”秦惊羽见他已经神智不清,赶紧打断他,满口答应。都半死不活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把她当做别人胡言乱语,又有什么关系!
他闻言神情放松,头一偏,又晕了过去。
这一晕,却是整整两日。
期间秦惊羽真担心他熬不过去,没想到他的状况却一刻比一刻更好,就好像是在睡眠中调节自身,补充体力,她思来想去,仿佛记得听谁说过,江湖上有一种早已失传的龟息神功,修炼之人可以进行自我修复,大抵就是说的他这样子。
这两日当中,她刮遍了冰河边上的每一块礁石,所有的苔藓都被她翻找得干干净净,也曾用雷牧歌教的吐纳之法勤加练习,压制饥火,但过后还是觉得头昏眼花,浑身乏力。
还好有积雪,不至于缺水,但是有水无食,也撑不了几日了。
只好……听天由命吧。
外间寒风呼啸,只能缩在山洞里,闲来无事,她还是没忍住,找出柳叶刀来,将他面上的胡茬仔细刮去。
奇怪,她以前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此时做起来居然毫不生涩,无师自通,仿佛前世做惯了一般,不仅给他剃了胡子,还将那一头乱发梳理整齐,邋遢男人又变为翩翩公子。
看着他沉睡的俊颜,她不由得突发奇想,要是他真变成一只猪就好了,她会毫不犹豫将他烤了吃掉!
话说回来,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俊美无俦的猪……
想着想着,不禁咧开嘴,呵呵直乐。
男子声音微哑,带着迷人的磁性,回响在耳畔:“梦见什么好事,都笑出声来了?”
秦惊羽一惊之下,猛地睁开眼,但见那原本好端端睡着之人堪堪蹲在面前,正俯身瞅着自己,而她本来只是靠坐在石壁上打个盹,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吞了口唾沫,她无力应声:“没什么,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