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忘记前事,你还挺高兴?”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由笑道,“大不了就是你以前帮着萧冥欺负过我,是不?你到底是想我记得,还是忘了?哈哈,难不成你希望我想起来,跟你没完?”
“欺负你?我怎么舍得……”萧焰轻轻叹息,忽然拥她入怀,闭着眼低喃,“如若我曾经欺负你,对不起你,就让我这辈子好好爱你,疼你,补偿你。”
兄债弟还。
秦惊羽在心里默念这四字。
罢了,萧冥欠她的,就让萧焰来还了。
只不过,她自己这笔账可以免去,而暗夜门那些弟兄们的血债,却还得好好清算。
相拥无言,如梦缱绻,直到门外嘈杂声起。
秦惊羽面不改色,只轻轻推开他,凝神听了一会,淡然道:“你娘来了。”
果然,过不多时,虚掩的房门被人猛地推开,柳皇后面容惶然立在外间,情急叫道:“焰儿,你大哥出事了!”
焰儿?
这名字听着怪怪的,她不是一直唤他阿焰么,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个称呼来?
秦惊羽皱了皱眉,一时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就见萧焰面色微白,起身迎上去,连声宽慰:“娘你别急,坐下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皇后踏进门来,带着丝哭声道:“我也不清楚,他们在大营外面发现了他,让他来跟你说——”
她身后众人架着一人走上前来,一身血污,支离破碎,几乎看不出原有的相貌来,那身衣饰倒也眼熟,秦惊羽看了看,慢慢认出他来,竟是萧焰身边那名黑衣首领!
萧焰见状也是一震,声音发颤:“快说,我大哥怎么了?”
黑衣首领面色苍白,嘴角血痕干涸,令人心惊,连唤几声,他才眼皮颤动,迷糊喃道:“属下……有负使命……”
“我大哥呢,他到底怎么了?”萧焰厉声喝问。
“大殿下……在北凉……失踪……风……如岳……他……高深莫测……不是人……不是……”黑衣首领喃喃低语,头一歪,又昏死过去。
“怎么会这样?冥儿,冥儿……”柳皇后揪着胸襟,摇摇欲坠,秦惊羽赶紧一把将她扶住。
“娘,大哥武功那么好,他们只是一时没找到人而已,肯定没事的!娘!你相信我!”萧焰在旁低道。
秦惊羽扶她过去坐在榻上,这边萧焰已经下令让人将黑衣首领待下去治伤,又摆手屏退众人,之前萧冥安插在他身边的暗卫也尽数派出打探消息。
做完这些,他带着丝疑问,眼神轻轻朝她望过来。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秦惊羽看着他没作声,算是默认了。
“早就知道,却为何不跟我说?”他声音清润,暗藏痛楚。
“你自己知道原因。”她轻吐一口气道。
要不是萧冥是他嫡亲大哥,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停战退兵,怎么会违背心意留在南越,怎么会放过仇人任其来去?
她的琅琊神剑,早不知在萧冥身上刺了多少剑!
她不能亲自动手,却也没理由阻拦别人!
此乃,天意。
风如岳,萧冥,她平生最痛恨的两个人,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去!
“冥儿是,他们兄弟俩打小就亲近,你怎么能隐瞒消息,怎么能!”柳皇后指着她,眼眶发红,痛心疾首,“要是冥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难道要焰儿痛悔终身?”
“娘你别担心,我这就带人去北凉——”
萧焰话音未落,就被两人异口同声打断:“不行!”
柳皇后侧头瞪她一眼,含泪道:“你伤成这样,怎能又去涉险?”
秦惊羽也咬牙道:“就算你自己不稀罕这身子,我也不会让你走出这军营半步。”
萧焰眼神黯了黯,仍抱着丝希望,握住她的手道:“那……西烈的飓风骑,可否借来一用?”
秦惊羽别过脸去,却对上柳皇后一脸愠色:“你竟不愿意?焰儿这般待你,你宁愿他劳神费心,也不愿动动嘴,出手救助他唯一的亲哥哥?”
手指掐进掌心,她扯了扯唇,沉默不言。
萧冥,她已经放过他,还想叫她怎样……
“娘,你别逼她。”萧焰脸色已经恢复平静,淡淡道,“我去找银翼,不论结果如何,明日一早我就动身北上。”
“你……你不要命了!”柳皇后慌了神,“你的伤还没好全,按照军医的意思,最好是卧床静养,连走多了路都不行,却怎么能长途跋涉?”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事的,娘,此去北凉还有段时日,我可以一边行路一边养伤,等到了目的地,这伤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但是……”
“娘你相信我,我自有办法找回大哥。”
秦惊羽听这母子俩自顾自说着,不觉火起,冷哼着站起来:“既然如此,也没我什么事了,你去你的北凉,我回我的大夏,从今往后,我们路归路,桥归桥,两不相干。”
说罢走去门前,拉开门,一股冷风进来,却听得背后数声轻咳。
回头一瞥,但见萧焰眸光如水,眼神悲悯望过来,一丝苦涩凝在唇边,柳皇后正唉声叹气给他揉背。
放过萧冥已是最后的极限,出手相救,化敌为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已经放弃太多,牺牲太大,这一次,千万不能心软。
她一遍遍告诫自己。
可是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