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秦惊羽见他面色古怪,口中喃喃自语,生怕是病情发作,惊跳起来,“父皇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别说话了,我这就去叫外公来!”
秦毅拉住她的手,微微皱眉:“那个萧焰,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样死心塌地……”
“我不知道。”秦惊羽苦笑。
身边不乏优秀男子,但她就是偏偏喜欢他,爱上他。
不是一见钟情,却终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这大概就是天意。
她想得默然,秦毅也是似是陷入回忆当中,半晌不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叹道,“你听着,羽儿,你娘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的,父皇。”
“你不要怪她,你的终身大事,我会跟她好好商量,或许,等我好一些之后,找个机会见见他……”
“父皇?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吗?”秦惊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握住那只枯瘦的手掌,喜极而泣,“你真的愿意见他?”
秦毅轻轻点头:“我想我该当面问问他一些事情。”
“嗯,他现在应该在路上了,很快就会来天京。”秦惊羽抹着眼睛,咧开嘴笑道,“你会喜欢他的,父皇,一定会的。”
回寝宫的路上,秦惊羽一扫之前的沉郁,脚步轻快,不时微笑。
万万想不到,父皇的态度会与母妃截然不同,他竟没有勉强她,而是愿意召见萧焰。
其实,若是抛开这些家国仇怨,单看他的身份、样貌、资质和人品,确是人中龙凤,半点不比父皇所说的那几位差。
抚了抚脸,脚下转了个弯,拐向太医署。
太医署里只找到了外公穆青,银翼去了山庄处理事务还没回来,她仔细询问了父皇的病情,顺便讨了点去淤生肌的药膏,这才又踱回去。
此时天色已晚,寝宫内却是灯火通明。
推开虚掩的房门,如她所想,一道高伟挺拔的身影立在那里。
“我娘怎么样了?”她张口就问。
“娘娘跟我说了会儿话,情绪好了很多,后来宫人抱了昊亲王来,我就告辞了。”
秦惊羽听得松了口气,谁都知道元熙是个开心果,有他在旁逗乐,母妃这气也消得快些。
她将袖中的药瓶拿出来,有些过意不去:“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帮我捱了一巴掌,我在外公那里讨了药来,你带回去,记得每天都要抹……”
母妃当时气得不轻,那一巴掌暗含内力,要不是他及时冲上来以身相替,她只怕会被打得晕过去。
雷牧歌看了看她手里的药瓶,却不伸手接过:“你现在就帮我抹。”
秦惊羽撇撇嘴,心里着实有愧,便也不矜持,扯开瓶塞,手指蘸了些许药膏,在他微微红肿的脸颊上轻缓揉按。
“你怎么不问问我,这段时日到哪里去了?”他忽然问道。
秦惊羽动作没停,给他抹完,又对镜在自己脸上抹了点,收好药瓶塞在他掌中:“管你去哪里,总归现在是回来了。”
自从知道他在江陵出现过,她也就放下心来,江陵是水师重镇,又是沿海口岸,风景也是独特宜人,就算他不为公务,前去散散心也好。
雷牧歌接过药瓶,连同她的手一起握住,他说:“我去了密云岛。”
秦惊羽微一错愕:“密云岛?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去……”
雷牧歌刚要回答,就听得外间殿门被人轻叩:“陛下,奴婢送宵夜来,娘娘吩咐的。”
母妃?
秦惊羽又惊又喜,难道父皇已经和母妃谈过,所以她的态度也软下来了?
没注意到那张俊脸上飞快掠过的异样神色,她朝殿门处高声唤道:“快端进来!”
琥珀领着两名小太监将食盒呈上,一一摆放,精致菜品,十色点心,什锦干果,还有一壶清酒,全是她喜欢的。
“娘娘说,雷将军在外辛苦了,就当是给将军洗尘,请陛下悉心作陪。”
“这是自然。”
秦惊羽挥手屏退,喜滋滋坐下,取了筷子递给雷牧歌,自己也是边说边吃起来:“我就知道,我娘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还是心疼我的……咦,你怎么不吃菜,先喝起酒来了?”
还不知不觉就干了好几杯了,以往倒没觉得他好这一口啊。
“我进宫前吃过了的,不饿。”雷牧歌似有心事,简单说了句,又自顾自斟了酒,仰头饮下。
秦惊羽也没管他,依照平日用餐的顺序,先吃菜,后吃点心,最后是干果,等到差不多了,这才去摸酒杯。
“等下。”雷牧歌手疾按住她。
“怎么?”秦惊羽不解望过去。
“我想问你,你今日在娘娘面前说的可是真的,你还是反对我们的婚事,还是执意要跟萧焰在一起?”
秦惊羽动作一顿,原本挂在唇边的笑容一点点收敛起来。
“是的。”她正视他的眼,不想隐瞒。
“你知不知道,我爱了你那么多年!”雷牧歌攥紧了拳头,指节格格作响,“他不过是个趁虚而入的小人,居心叵测,始乱终弃,你为何总是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秦惊羽皱了皱眉,直觉不想听到关于萧焰的诋毁之词:“今晚是给你接风洗尘,我们不谈这个,喝酒。”
说罢,她拿起只剩小半的酒壶,给自己斟满,凑到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