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臻不想打击他的乐观精神,淡淡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北齐人一样神勇好斗,依我看,那宁国皇帝其实不太适合做皇帝,更适合做一个小富即安的财主,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了,只要是无事折腾的事,他似乎一律都很反感!”
冷啸天讥笑道:“宁国皇帝一向深居简出,他是什么人,我真的不太了解,不过有一个人,是什么性情,我想我还是很清楚的!”
聂臻的心突地一跳,有一抹寒凉划过心间,不动声色道:“你说的莫非是宁国豫王爷君玄影?”在重重磨练中,聂臻已经具备这种本领,越是在意的人,越是能以无比平静的语调说出来。
“不错!”这一次,冷啸天是真的没有察觉聂臻心头的异样,“君玄影的确是个人物,就算宁国皇帝不同意,但君玄影未必不会想办法让他同意,因为这笔划算的生意,君玄影不会不做,不仅可以收获巨大,而且还让我冷啸天欠了宁国一个大大的人情!”
聂臻眉心微拢,看不出任何情绪流露,“那你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不去京城了?”
“那是因为遇到了你!”冷啸天是个孔武有力的男子,声音很浑厚,尽管刻意压抑,可依然如雷贯耳,“所以我想尝试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聂臻的目光淡淡扫过他!
他的眼眸中有异样的精光,那是特属于君王的精明与韬略,“这些杀手个个武艺精湛,出手又快又准,而你们两个看起来手无寸铁,子麟完全不会武功,而你既要应付杀手,又要保护他,可你并没有受什么太过严重的伤,这足以见得你的武功在他们之上,而且你似乎还熟谙医术,这样好的盟友,简直是可遇不可求,想来是天不亡我,我为什么不改变主意呢?”
聂臻不动声色地接了下去,“恐怕不仅仅如此吧,因为你能想的到的事情,你弟弟一样也能想到,他一定会猜到你逃出去之后,会去宁国京城找皇帝借兵,而他又知道,背水一战,弑兄夺位,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不成功,则成仁,所以他不会让你成功,必定在宁国京城附近埋伏众多杀手,只为等着你自投罗网,好瓮中捉鳖,而你在半路临时决定返回北齐,反而是你弟弟万万想不到的,如此才能出其不意!”
冷啸天听罢抚掌而笑,“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你的仇家一定要置你于死地了?其实说到底是因为他的心虚惶恐,我要是他,一定会想办法征服你,而不是杀了你,一把利器虽然尖锐锋利,可最终要看剑鞘握在谁的手中,剑刃是对向别人,还是自己?”
聂臻心下蓦然有一丝失落,难道她终生只能成为别人的附庸?长长的睫毛微颤,声音清凌却坚定,“这把剑鞘,我不会让它握在任何别人手中,只会握在我自己手中!”
“好,有志气!”冷啸天眼底都是欣赏,赞许道:“潇潇,我宁愿你永生都有这样的豪情!”
“那是自然!”聂臻坦然受之,把一辈子都依附在一个男人身上,实在太蠢,好在她还不是后宫的那些妃嫔,只能在不见天日的深宫里面度过寂寂一生,好在她已经逃出来了,虽并未完全脱离险境,但至少有了另一片自由的天空和新鲜的空气,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厚待?
冷啸天见聂臻的眼眸里面弥漫着浅浅笑意,他的话语里面忽然有了一种调侃之意,“当然了,如果你的仇家是女人,就另当别论了!”
聂臻冷眼看他,“我的仇家不止一人,男的女的都有,你就不要再好奇心泛滥了!”
此时,外面的歌舞声突然停了,蓦然透出鬼魅般的气息,窗棂上映出几抹高大的影子,聂臻淡淡朝他一挑眉,不以为然道:“似乎是找你的,勾栏院对女人安全,对男人却并不安全!”
两人在一起合作,虽说可以相互帮助,但敌人也增加了两倍,冷啸天嘴角依然挂着些微笑意,提了长剑,有了嗜血杀意,“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聂臻叫醒子麟,玉手一扬,熄灭了烛火,低声道:“不用浪费力气,子麟已经在门后设下了陷阱,我们赶快走吧!”
子麟?冷啸天微微一笑,这一路逃亡过来,他已经见识了子麟的绝顶聪明,他原来的确只把子麟当个累赘,这样病病歪歪的少年,若是没有他,自己和潇潇能走得更快,可子麟布下的结界和阵法真真切切拖住了杀手的脚步,如若不然,他们虽说武功可以胜过杀手,但身体迟早会被拖垮!
三人从窗户跳出,身后立即传来阵阵闷哼声,惨叫声,格外刺耳!
陷阱只能拖住一时,而且这次跟过来的不仅仅是天罗地网组织的人,还有追杀冷啸天的人,冷啸天的伤势不轻,不宜久战,几人到达一处房舍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明,透出薄薄的晨曦!
子麟忽然鼻息微动,忽道:“姐姐你看!”
聂臻眉目一拧,地上居然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后颈有熟悉的网状图案,这些人分明是来杀自己的,可怎么会有人提前动手了?
冷啸天见状抱着双臂,玩味笑道:“潇潇,你果然是福星,看来有人来帮你了!”
聂臻不理会他,检查那些已经死去的杀手脖子上的血痕,极细极细,细到几乎看不出来,只有细细的血丝渗出来,心下雪亮,是凤鸣的断水剑!
天罗地网的杀手虽然武艺高强,可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