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聂臻挑明君轻扬的情意之后,他就更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来找她,不过大多时候并不开心,反而经常盯着她的眼睛,怔怔出神!
好在聂臻早已经过千锤百炼,内心强大,对所有饱含深意的视线都能做到视若无睹,一般情况下,都是他发他的呆,聂臻做自己的事!
君轻扬默默一笑,这样的情形和以前何其相似?只可惜她不是臻儿,臻儿恨到要杀了他,是带着对他的强烈恨意离开人世的,不可能还对他这么好,不可能还容许他的存在!
想到此,君轻扬的桃花眼染上一抹失落,自言自语道:“我曾经很爱很爱一个女人,可惜她死了!”
聂臻明眸微扬,讽刺地笑了笑,“是吗?”
君轻扬却看不出来聂臻的嘲讽,因为所有情绪都被红纱阻隔,认真点点头,忽道:“你这里有酒吗?”
聂臻朝乔桑姑姑一示意,姑姑命人上酒,送到君轻扬面前,“王爷请!”
君轻扬刚刚喝了一口,就立即喷了出来,呛得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怒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聂臻悠悠道:“这是我们北齐专门用来招待贵宾的酒,到时候准备献给皇上的最好甘酿!”
君轻扬皱了皱眉,什么酒?辛辣,浓烈,苦涩,一点也不似他品尝的玉液那样甘甜醇美。
聂臻见状道:“看来你不适合喝我们北齐的酒,姑姑,收起来吧!”
谁知,君轻扬一把抢过,逞强道:“谁说我不能喝?我就喝给你看!”
聂臻嘴角抽动了一下,北齐马奶酒,奇烈无比,既然他想喝就让他喝个够,意味深长道:“在我北齐,只有真正的英雄,顶天立地的男儿,才能喝到这样的酒!”
这句话看似是无心之语,可是君轻扬却被真真切切地刺激到了,以前臻儿也觉得他是个浮浪子弟,终日游手好闲,虽为皇亲贵胄,却一事无成,所以始终不喜欢他,哪怕他对她再好,她眼中也只有六皇兄,连他的影子也容不下!
现在想起来,就觉得无限悲哀,真正的英雄?顶天立地的男儿?六皇兄素有鸿鹄之志,文韬武略,可是他呢,什么也不是,曾经为了臻儿,想好好做个内阁学士,做些正经事,可是臻儿死了,做什么都没意义了,不如恢复以前的花天酒地!
他样样都不如六皇兄,现在难道连一壶酒都喝不下去吗?他猛一仰头,灌了好几杯,乔桑姑姑看得直皱眉头,不是北齐土生土长长大的男儿,这样喝,简直是不要命了,看向潇潇,却见潇潇一脸的平静,若无其事!
马奶酒后劲极大,才几杯下肚,君轻扬舌头就开始打结,眼神涣散,紧紧拉着聂臻的手,醉眼惺忪,“臻儿,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我是个混蛋…”
聂臻冷冷地看着他,道歉有用吗?能挽回一切吗?能弥补她和子麟受过的种种苦痛吗?
君玄影也有过短暂的歉意,不过在聂臻眼中,都轻如鸿毛,不值一提,已经成了事实,不管道歉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没有意义,她也决计不会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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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轻扬醒来的时候发现不是在自己府中,而是在陌生的地方,大祭司正背对着他,静静地看着窗外,听到声音,淡淡道:“醒了?”
“本王睡了多久了?”他知道是在大祭司府中,头疼得要命,不过能彻底醉一回,酣畅淋漓!
聂臻转过身,蹙眉不答,言简意赅,“本来要派人送你回府的,可惜外面下着雨!”
君轻扬看着聂臻的蹙眉,想不到一向面无表情的她还有这样蹙蛾眉的动人时刻,揉了揉额头,无所谓道:“没关系,反正也不想回府,在你这儿呆着挺好的!”
“为什么?”聂臻浅浅一笑,声音不高不低,不轻不重,乍听过去,不再是大祭司沙哑低沉的声音,竟然有些模糊的动听!
君轻扬想起府中的跋扈王妃,不是今天罚这个,就是明天罚那个,三天两头就闹得鸡飞狗跳,他心烦气躁,“那个悍妇不提也罢!”
聂臻看向他,眼眸平静地如同冰雕的冷润光芒一般,“你在睡梦中叫“臻儿”的名字!”
君轻扬眼眸攸地一跳,忽自嘲道:“是么?”
淡淡的光影在他脸上洒下柔和阴影,看起来温雅动人,三年多了,是人都会改变,君轻扬也有不知不觉的改变,聂臻的声音照例低沉,却带有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真诚,“我不认为我有骗你的必要!”
君轻扬呆了一呆,脸上还有宿醉未醒的恍惚,“还记得我以前说要为一个人超度吗?便是臻儿!”
聂臻轻轻扬眉,“她是什么人?”
“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真正爱上的女人!”君轻扬的容色淡泊,眼中有哀恸和悔绝的眸光!
“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王爷不必难过,也不必遗憾!”
聂臻像规劝所有人一样规劝他,无懈可击地尽着大祭司的职责!
君轻扬苦笑摇头,“不可能了,我从未那样爱过一个人,可惜六皇兄已经杀了她!”
聂臻不再问,而是静静地看着他,安静得如同一支幽香绽放的栀子花,小雪貂也识趣地一句不发,室内有令人奇异的安宁!
君轻扬看着那双肖似的眼睛,就有一种想要倾诉的*,她的眼睛就像是一汪海洋,能纳百川,看尽一切,他忽然心头一动,带一点恳求和温柔的味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你知道我喜欢你!”
“潇潇!”这一次,聂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