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式极其野蛮,没有半分对待危重病人的温柔和同情,但不管怎么说,一碗药总算是灌下去了,星辰看见王妃幸灾乐祸的眼神,暗自摇了摇头,无话可说,只得小心翼翼地扶王爷躺下去!
聂臻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切,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要不是为了无忧,自己才懒得操这份闲心!
星魂含糊其辞地表达了他的意思,希望王妃多陪王爷说说话,以便能唤起王爷更多的意识,聂臻只是斜睨了他一眼,吓得他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说话?说什么话?她对君玄影从来就没有说过什么好话,如果星魂想王爷快点一命呜呼的话,她倒是可以帮忙,要自己和王爷说些温柔甜蜜的情话,那比杀了她还难,就别做梦了。
星魂看到王妃要杀人的眼神,大概也觉得这太难为王妃了,识趣地不敢再说!
可是他们怎么看怎么感觉室内气氛诡异,双双认为要是再呆在这里,迟早有被王妃的目光凌迟的危险,所以两人非常及时地找了借口溜了出去!
星魂在走之前,冒着被聂臻砍死的风险,特地在王爷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王爷,有王妃在这里陪你就足够了,属下等告退!”
聂臻彻底无语,她之所以来尽一份绵薄之力,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无忧,而不是皇上居心叵测的阻挠,虽然皇上不愿意她离开宁国,可她若是坚持要走,皇上也拦不住她,她之所以顺水推舟地要星魂帮忙,不过是不想节外生枝罢了!
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现在平静地睡在*上,不管是多可恶的人,只要睡着了,似乎就没那么讨厌了,聂臻肆无忌惮地打量他俊美无尘的脸庞。
剑一般的轩眉,棱角分明的轮廓,纵是躺在*上,气息微弱,可也有逼人的贵气和戾气,这张英俊的脸不知道迷住了多少年幼无知的少女,当然也包括自己,真是男色误人,聂臻越看越气,恨不得在他脸上狠狠划上几刀,一泄自己心头之恨!
室内只有自己和君玄影两个人,这里虽不是他的寝居,但也有宽大的透着檀木香气的书柜,聂臻随手从架子上拿起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看,忽然无意中发现最里层有一个精致的裹得严严实实。
聂臻侧首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帏,像他这样的人,必定有很多秘密,他寝居里面放的肯定是最为贴身的秘密,聂臻心下大为好奇,反正他人都快要死了,还管他什么秘密不秘密的,先看了再说!
打开之后,里面果然是一副画卷,但并不是什么军国要务,边防布阵图,反而是一副美人画像,纸张发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聂臻有些失望,画上丽人,白衣翩飞如蝶翼,眼眸空灵如潭,说不出的美丽出尘,不仅仅是画出了美丽的容貌,连那份彻骨的灵动都跃然纸上,看得出,作画的人十分用心,连每一个细节都描绘地栩栩如生。
她也擅丹青,当然知道,没有细致入微的观察是不可能做到的,能让君玄影如此用心的女人除了易清绾还有谁?可问题是,上面明眸含笑的女人却并不是易清绾!
聂臻的好奇心彻底被激发,难道他还有一位心爱的女人是自己不知道的?聂臻气得咬牙切齿,完全有可能,这男人就属于明里不近女色实则十分*的男人!
看着看着,聂臻忽然觉得画中的女子有些眼熟,心底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果然,再往下看,看到的落款是: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其叶蓁蓁?真是混蛋至极的男人,聂臻恨不得一把撕掉这幅画卷,画一幅她的画放在寝居中,就算做是对她年轻生命的缅怀吗?
聂臻气鼓鼓地收好画卷,往画匣子里面一扔,看向他毫无血色的脸,纵然是重伤昏迷,身上依然流淌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当年这兄弟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现在反目成仇,刀兵相向,一个差点把另外一个杀了,也是正合自己之意。
当初的计划中就有这样一环,想让这对亲密无间的兄弟自相残杀,如今真是歪打正着,聂臻长长舒了一口气,真好,一直算计别人的人,终于也轮到被别人算计,还是自己一直庇护的弟弟,这算是报应吗?
看了一会的书,估计药性开始发挥作用了,聂臻探了他的脉搏,还是很微弱,没有任何迹象,心下忽然“咯噔”了一下,这种重伤的病人,要是药石无灵,服药丝毫不见起色的话,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聂臻的心情异常矛盾,从未有过这样的纠结,既希望他死了,一了百了,她也没有烦心事了,否则他要是知道无忧的存在,以他的个性,绝对不会让他的子嗣流落在外,一定会和自己争夺无忧,这是聂臻心中最大的秘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知道还有一个儿子在世上,可看到他这样苍白,又有些担心他真死了,自己过不了良心这一关!
正在百般犹豫中,星魂派人送了晚膳进来,聂臻把太医的方子改了一改,加了几味药,又用极其粗鲁的方式让他服了药!
天色渐晚,聂臻皱眉,自己已经尽力了,要是他真死了,也怪不得自己,刚一推开门,就看到外面等得心焦的人,君轻扬,还有星辰星魂等人,皆是他的心腹!
见聂臻准备离开,星魂突然出声,“大祭司可否记得答应过属下的话,一直待到王爷醒来?”
聂臻不为所动,面无表情道:“我最讨厌有人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