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君玄影来到东宫看望聂臻,两人闲谈几句之后,聂臻不经意道:“王爷,我听说宁国有位范国师,天赋异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降妖除魔,祛病救灾,无所不通,想不到世间居然有这样的奇人!”心中却不以为然,真是吹得太过头了,居然比云中城的师尊还要厉害,要是真有这么厉害,自当是避居世外的高人,又岂会在乎什么功名利禄?
君玄影俊眉一跳,嘴角含着一抹讥诮笑意,“是啊,臻儿对他有兴趣?”
聂臻笑意潋滟,“听说此人颇为高傲,不管是谁,想见他都得预约,还得看他的心情,这样的人,我若是没有兴趣,反倒是怪事了!”
君玄影眼中漾起幽幽暗光,“他最大的本事是占卜吉凶,前途,官运,姻缘,不知你想问哪一种?”
姻缘?他特地强调了“姻缘”?聂臻尽力平息心中的跳跃,心平气和道:“我什么都不问,我只是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奇人而已!”
“也好,既然你这么有兴趣,我替你安排时间就是!”他微一沉吟,就应了下来!
“听说要等上三五年,我怕我没有这么好的耐心!”聂臻嘴角浮现一个俏丽的笑容!
君玄影眸光一闪,“谁说要等上三五年了?你当我这个王爷是摆设?只要你想见,明天就可以!”他的声音充满王者的权威与霸道,理所当然,原来在他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国师,在豫王爷眼中也不过是一普通人而已!
让聂臻忍俊不禁,笑道:“满朝上下,谁敢当你这豫王爷是摆设?只不过我觉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范国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既然定下规矩,王爷为我破例总是不好的!”
他浓浓的剑眉舒展开来,含笑道:“你的意思是……?”
聂臻一边修剪花枝,一边淡淡道:“范国师非同寻常,自古不寻常之人,自当循不寻常之法,若是王爷为我安排,不但落了寻常,而且落人口实,不知情的人还会道王爷以势压人,窃以为实在不是上上之法!”
“那臻儿有什么好办法?”他轻轻颔首,笑意愈浓!
“劳烦王爷替我准备一张国师府的地图,这等小事,我自己解决就行了!”聂臻徐徐道。
他微一仰首,接过聂臻手中的剪刀,将两三支横生出来的枝节利落地剪掉,动作潇洒利落之极,声音却柔缓,“这倒不是难事,只是我不喜欢你和我刻意保持距离,其实就算他人知道我为你安排,为你费心,又有何妨?本王岂是在意他人说三道四之人?而你,也并不是如此拘于世俗之见畏首畏尾之人!”
聂臻被他说中心事,脸色一烫,她的确不想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微妙关系让他人知晓,谁知道他竟然并不在意这件事传扬出去?
看着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盆栽,目光沉静如水,“若是在我家乡,我自然不会在意他人的眼光,可这里是东宫,人多嘴杂,我不想横生枝节,再说就算我不在意,也得顾忌到太子!”
家乡?他笑意疏朗,目光探寻,“对了,认识你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家乡何处?”
聂臻含糊道:“偏远小城而已,不足挂齿,王爷不知也罢!”
云中城还是偏远小城?君玄影哑然失笑,星魂说的对,聂臻不是容易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女子,至少从目前来看,她对他的感情是有保留的,自从凤鸣离开宁国之后,聂臻心中的堡垒似乎变得更加坚固了,这个该死的凤鸣,对聂臻的影响不容忽视!
君玄影故作不知,反大加赞赏,“能养得出来臻儿这样遗世独立的绝代佳人,还有子麟那样风采如画的翩翩佳公子,我想你家乡一定是天高云净,人杰地灵的地方,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踏足?”
聂臻的笑意含蓄而矜持,道:“王爷天之骄子,龙章凤姿,就不要嘲笑我等出身乡里见识浅薄之人了!”
“臻儿!”他忽然正色起来,眸光里面像似燃烧着一团火,烧得聂臻白希脸庞起了霞光,只好把目光投向别处,竭力使自己的心意平息如初,“怎么了?”
他微有怅意,叹息了一声,“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若即若离?”
聂臻料想不到他会这样直白地问出来,一时心下大乱,他对自己的不同,不仅自己知道,连思桐明珠也有察觉,思桐甚至还私底下悄悄问过自己,“豫王爷最近常来东宫,可据奴婢观察,他更多的时候是和太傅您在一起,而不是太子,奴婢斗胆揣测,豫王爷是不是对您……?”
虽然被聂臻用话语搪塞过去了,但精明如思桐,怕是不会轻易消除疑虑。
还有明珠,若是她知道自己和豫王爷之间的隐秘关系,以为自己看不上霍兴彦,另攀高枝去了,怕更是对自己怨艾难消!
不知道为什么,这份并不明朗的感情总让聂臻有一种没底的心虚,不由自主产生一种本能地回避。师哥的话适时回荡在耳边,“和皇家人打交道,凡事要多一个心!”
如果当年在的人是她,她一定有敢爱敢恨的勇气,可对方是君玄影,她不得不面对一个悲哀的事实,那就是,她并不完全了解他!
虽然爱情的产生有可能就在于若隐若现的朦胧美感,太明白太透彻反正产生不了爱情,可君玄影不是普通人,他是位高权重的王爷,他的世界里有太多她不懂的东西了,他的一切就如同深邃浩瀚的夜空,一面深深吸引着她,另一面也让她心生忐忑!
思虑了许久,聂臻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