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唇枪舌剑,暗中交锋,忽然听到皇上冷哼了一声,两人立即噤声,不敢再多说一句!
霍雨音忙道:“臣妾能得皇上垂怜,侍奉皇上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臣妾资历浅薄,不敢贪图晋升,请皇上明察!”
皇上沉思了许久,最终还是拍板,“传朕旨意,晋霍婕妤为昭容!”
此言一出,贤妃脸上染上淡淡笑意,温贵妃的脸却暗沉了一下,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皇上破例封霍婕妤为昭容,只怕是看在刚才那个聂臻的份上吧?聂臻是霍雨音的姐姐,如此一来,君恩浩荡,聂臻必定对皇上感恩戴德!
霍雨音在侍女的搀扶下跪下谢恩,“谢皇上!”
不过,温贵妃的心暗沉也仅仅只是一瞬,很快就想起了那盆杜鹃花,心情又明快起来,因为聂臻就像那杜鹃花,再明艳又能绽放多久?当即笑得无懈可击,“恭喜昭容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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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天的时候,皇上就命华公公去东宫传旨,召聂太傅于御书房面圣!
聂臻不明白皇上怎么会突发奇想召见自己,而温贵妃居然也不横加阻拦,还是认为自己已经时日无多,所以放任自流?
由不得多想,就随着华公公来到御书房,行礼下拜,“臣参见皇上!”
“太傅请起!”声音朗朗,这个男声聂臻并不陌生,曾经在凤凰园的时候听到过一次!
聂臻站起身,看向眼前裹在明黄龙袍间的皇上,已年近四十,面目十分慈和,有不怒自威的气势,但气质全然不似君玄影的风华正茂,脸部线条也不似他轮廓分明,而是带一点养尊处优的圆润和安逸。
聂臻在看皇上的同时,皇上也在近距离地打量这位难得一见的美人。
素颜朝天,衣裙也很素净,满头青丝只用一只碧玉簪盘起,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这让见惯了后宫繁复华丽妆容的皇上觉得眼前一亮,清新脱俗,有一种高雅的宁静,此时的表情,恬淡,安然,镇定!
声音也好听,如微风起于浮萍,恰当好处地在水面荡起微微的涟漪,显得有几分真实,又有几分梦幻!
皇上只觉赏心悦目,笑意愈盛,“你悉心教导太子,于社稷有功,朕早就想要好好赏赐,可惜政务繁忙,无暇分身,今日才得了闲暇!”说完,朝华公公一示意,“赐座!”
华公公马上殷勤道:“聂太傅请坐!”
聂臻施礼之后就坦然坐了下来,度把握得十分好,“多谢皇上厚爱,太子聪颖,完全得益于皇上的恩赐,臣只不过做了分内之事而已,当不得赏赐!”
皇上笑意舒展,“朕听闻你学问极好,但老是关在东宫,未免有些乏味,可与朝中大学士多多切磋!”
聂臻不卑不亢道:“多谢皇上关怀,臣自幼性子沉闷,不善交际,就喜欢在东宫教太子读书,乐此不疲!”
皇上微微一愣,有些讶然,还从来没有见过在自己面前这样大大方方说话的女人,一般的女人,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都是吓得低下头去,叫抬起头来,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可这个聂臻,却是一点都不怕自己。
好在经历朝堂多年,各种性格的人都见过,大概也因为小心谨慎谦卑温顺的妃嫔见多了,见到聂臻这种冷冷淡淡的女子反倒觉得眼前一亮,可今天的聂臻态度这样漠然,与昨日回眸一笑的风情万种形成鲜明的对比!
皇上笑意盎然,饶有趣味,“你不怕朕?”
我为什么要怕你?就因为你是皇上?只要我想,我还是下一任的云中城主呢,聂臻心中暗笑,可为了让皇上有台阶下,婉转找了一个借口,“皇上是万民之主,天下主宰,臣敬仰万分,第一次得见天子,心中充满惊喜,一时忘了害怕!”
一席话说得皇上喜上心头,含意深深,“承志也不小了,不是孩子了,不可过分玩闹,以后每隔十天带他到御书房请安一次,朕要亲自检查他的功课!”
以前怎么不见父子情深,怎么突然就深情起来了?聂臻想归想,表面上却道:“臣遵旨!”
皇上很是满意,只是觉得聂臻一口一个“臣”字有些刺耳,这样自称的全是男子,从来没有女人,若是改成“臣妾”顺耳得多了!
“朕听闻儒家之学博大精深,你可都会些什么?”皇上问得很是亲切!
聂臻道:“臣学艺不精,只不过略通些诗书罢了,得先皇后眷顾看中,提拔臣罢了!”
皇上明知道聂臻在谦虚,也不追究,反正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看着聂臻的衣着打扮,忽然有些薄怒,“内务府这帮奴才欺太子年幼,定会克扣东宫的份例,华顺,你去好好彻查彻查,朕决不轻饶!”
“是,奴才遵旨!”
聂臻可不想平白无故得罪内务府的人,皇上看得了一时,看得了一世吗?过了这一阵风,你失势之后,怕是整得你更惨!
想到此,聂臻出言阻止道:“皇上有所不知,不关内务府的事,是臣不喜欢金银珠宝,丽饰华服,喜欢素净,还请皇上不要迁怒于他们!”
皇上却不悦道:“纵然你不在意,可我大宁国堂堂太傅,穿戴怎能如此寒酸?不知情的人还当我朝苛待太傅,断然不行!”
说完,不等聂臻阻止,他招手唤来华公公,“去内务府,把今年的贡品好好挑上一挑,送去东宫!”
“奴才遵旨!”华公公说完,意味深长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