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第二天,高舜领着汪洋四处转家具卖场,两人意见空前一致地一进卖场就奔着床具用品而去。
小公寓里两个小一点的房间被打通做了舞室,只留下了一间巨大的卧室休息用,装潢结束后,高舜和汪洋才发现,他们还是没有留待客用的卧室。
看来潜意识里,两人就没有对外开放自己私有空间的意思。或者往更深了说,在高舜和汪洋心底深处,这样的小窝,他们只愿意也只想和对方共有,其他人,也许可以偶尔来串个门,但却不会被留宿。
因为更深的夜色里,是完全属于他们互相的时间。
于是,对于这个小小的完全不会影响到他们任何情况的小插曲,高舜和汪洋站在屋子里默默对视了一眼,十分有默契地选择了忽略。
最后,也就有了两人欢欢喜喜手拉手一起慎重挑选他们公寓里唯一一张大床的场面。
在中国,节假日,尤其是这种有七天小长假的节假日。出远门旅行的话,绝对只能领略大□□美好的高速公路建设,但即便这样,节假日里,还是一堆人挤疯了一样四处奔跑。
这直接导致,一出门,高舜就得揪住汪洋的小爪子,以防两人在这大卖场里被人挤散了。
可能是这两年西方那边同志婚姻合法化越来越趋向大众化,虽然□□里依旧不见丝毫同性婚姻合法化的苗头。
而在s市这样的一线临海城市里,因为早在中国成立之初,就已经接纳了巨大的西方文明对它的冲击,发展到今天,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这个城市保留了它巨大包容性的特质。
就如同现在,s市中的市民大众对同性之间的恋情,虽然无法做到人人恭贺,但起码大部分人却有了正确认知,不会去排斥恐惧甚至做出些有违人道的事情。
所以即便高舜和汪洋手牵着手,甚至举止更亲昵一点底在人群中穿梭,最多也不过引起一些人好奇地看两眼,而大部分的好奇,可能还是出于对汪洋样貌的赞叹。其余诸如鄙夷或者反感厌恶基本没有。
所以,起先汪洋还微微有些紧张,但一见这么手牵着手,甚至再亲昵一点勾肩搭背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不受待见后,他就变得有些莫名兴奋。
高舜看汪洋那股兴奋劲儿,倒不觉感慨,这s市看来是真选对了。
两人前后走了几个床具卖点,最终终于定下了一张两人看着都觉得不错的大床,实木搭建符合高舜对承力的要求,椭圆形形状,符合汪洋对审美的追求。
总而言之,两人都满意了。
就在两人转出了床具用品,准备上到五楼去看其他家具的时候,与迎面而来的几人不期而遇。
“卧槽!”
“卧槽!”
汪洋与对面几人面面相觑了两眼,共同爆了粗口。
“你为什么在这儿?”
“你们为什么在这儿?”
对面几人又和汪洋一起发问。
最后,几人同时笑场,其中一人走上前来,揽住汪洋的肩膀,揉了揉他的脑袋,“死小孩儿,什么时候来的s市?”
汪洋拨开他,往高舜旁边凑了凑,“郭茂,你差不多点就得了啊,我为什么不能来这儿啊,我来这儿正儿八经来读书的,反倒是你,你为什么在这儿啊?”
郭茂挠挠脑袋,“过来求发展啊!”
汪洋怔了怔,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真放弃了你的工作跑来学跳舞啊?”
高舜闻言,也不由瞥了他一眼。
郭茂当初因为和汪洋一起参加林翰舞剧而做过一段时间室友,所以对于这个郭茂,高舜也通过汪洋的口多少了解一点。当然,其中最主要的印象还是这家伙时不时就想带坏人家孩子。
不过排除这一点,这个郭茂倒确实也有可取之处。他毕业于h市一所二流大学,学得是计算机,出来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找了个还算靠谱的工作,拿着一笔不高也不低的工资,在大部分人眼里还算是个体面人。
为了打发每天下班后的那点时间,从来没练过舞的郭茂无意中看到一群年轻人蹦跶时的热情,一时热血,就报了个班,学起了舞。
学着学着,居然让这个都临近二十五的男人学出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慢慢的,郭茂所有的兴趣重点就都转移到了舞蹈上,但毕竟,舞蹈这东西不是有点兴趣和天赋就可以的。郭茂开始学舞的时候,身体早就长定型了。而他又不像汪洋,从小好歹打过几年基础。
所以就算他付出加倍的努力,一时半会也很难看到巨大的成效。
但凭借一腔热情和一股脑的冲劲,郭茂倒也幸运的获得了林翰那出舞剧的一个角色,和汪洋跳的那个角色差不多,在舞剧中只比跳群体的好一点,但也摆脱不掉边缘角色的命运。
一般正常来说,对于像郭茂这样的业余舞者来说,二十多岁才开始正儿八经学舞,学了两年多,能在林翰的这出舞剧里跳一个角色,前后参演了五六十场演出,也差不多值了。
舞团里类似郭茂这样情形的也还有几个人,大部分人做得选择都在意料之中,舞剧热度过去后,基本都回归到正轨的生活里去了。
如果在业余时候有时间和激情了,就继续寻找类似的途径去参与这类的活动,如果没有机会了,其实也不算遗憾。
但偏偏郭茂并不和大部分一样,他在成功出演了这场舞剧之后,心里潜伏的那颗火种瞬间烧成了熊熊大火。
早先,汪洋和他同住的时候,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