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遥拉上阿朝,“赶紧的赶紧的!申儿肯定等急了!”
阿朝随在她身后,扶着她上了皇撵。
姬遥一催再催,撵子都快要赶上骑马的速度了,终于是赶回了未央宫,姬遥小跑着进去,心里开心得不得了,又瞧见吴申穿着那身她喜欢的常服,外袍挂在一旁,大红色的带有白色绒毛边的夹袄特别贴合吴申的身体曲线。
吴申回眸瞧她,站起身来扶着她落座,“跑这么急做什么?”
朵儿今日也进了宫来,正站在吴申身边,方才姬遥没来时,想必两人是谈天说地了一番,也是一脸笑意盈盈。
“哎呀,还说是朕等你,结果你比朕还先到。”姬遥坐了下来,扬着大大地小脸看着吴申。虽说她有些饿了,可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还是比不上吴申的脸来得好看。
“哪知道你跑哪儿去了。”吴申提起筷子替她夹了肉放进碗里,“快点儿吃吧。”早上起得晚,又什么都没吃的到了现在,早过了平常用早膳的时候,再不吃就要腹痛了。
姬遥瞧着吴申头上以珠结相衔的凤翎冠,赶紧塞了一口肉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头冠重吗?”实际上姬遥也有龙冠,只是她嫌太重了,不是重大典礼或是早朝时,总是不肯戴,一般只是插着一支垂珠雕龙的簪子便罢了。一介帝皇,头上的装饰竟素的很,是以她十分好奇吴申的凤冠是否很沉重,会不会压着她的脖子呢?
“很轻。”
“真的吗?”
吴申又夹了一筷子菜填补进姬遥的碗里,“你对这个这么好奇做什么?”
姬遥摸摸后脑勺傻笑。
“这梓善殿离未央宫不过一刻就能到,你这是跑哪儿玩儿去了,竟连早膳也懒得用。”吴申是怎么也想不到姬遥竟是在新婚第一日上午便跑去处理政事的。
“朕见了冯清河。”姬遥又含了一筷子的菜。
一直低着头亲自替姬遥布菜的吴申一下子抬起头,她心下觉得不对劲,眼神环视了一圈周边的太监宫女们,将他们都屏退了去,这才问姬遥,“冯清河不是早也被革官了么,你见他做什么?”
姬遥笑得神秘,边把口中的饭菜咽了下去,边冲着吴申摇头,“这申儿你就不知道了吧!”
吴申这段时日,一是刚刚才从荣昊回来,二是立刻马不停蹄地准备大婚,竟什么朝政大事儿都没有去参与,最近一次上朝也是姬遥跟全体大臣对着干,非要册后那次。也许,她以后也不能上朝了。毕竟已是皇后,若是再参政,总会引来非议,看来她得找个时间跟姬遥请辞那些个官位了。
“朕就是一直等着冯清河呢。”
“那你还让他在外头跪了那么久。”冯清河在宫门口跪了几天的消息早也传遍,吴申也是知道的,她白了姬遥一眼,却仍是细致地在挑选着菜给她添上。
“我那不是想看看他的耐力嘛!”姬遥放下筷子,“你猜冯清河来跟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姬遥笑得眯起了眼睛,“他是来我这儿状告他老子一发的!”看着吴申吃了一惊的表情,姬遥继续道,“他把他老子这些年来一大摞罪状一条一条的列了出来,并且还给了证据。”
吴申思索了一会儿,“我不懂,既然你等着他来状告,又为何要革他的官?”
“这一来嘛,是为了让他们瞧瞧我非要册后不可的魄力,二来嘛,若不是革官,他可能还不会被刺激地来递状纸。至于这三嘛,是为了安抚冯元。”
“安抚冯元?”吴申更加不解了。
姬遥瞧着吴申的表情觉得可爱,捏捏她的下巴,“你可还记得,我在那次朝上,把让阿蒙查来的名单上的大臣们全都给降了级?”
吴申点点头。她记得这事儿跟自己还有很大关系,差点儿就摊上了个受贿的大罪。
“实际上,冯清河那日根本就没有犯什么错,那上面之所以有冯清河的名字,都是他老子在我这儿告发的。”
吴申被姬遥说得越来越乱,她静下来理了理思绪,“所以,你在看他们父子鹜蚌相争,而你只需坐收渔翁之利?”
姬遥笑着凑上去亲了亲她的脸,“申儿真聪明。”
吴申推开她的油嘴,用手帕擦了擦脸,“景檀,你是为了我吗?”吴家和冯家在朝中一直是对立僵持的,现在一册了吴后,皇帝便着手除去冯家,难免招惹外戚入室的闲言。
“不是,”姬遥摇头,“哎呀,你别想这么多,真不是为了你,你别这么忧心忡忡的好嘛?”
“那你这是”
姬遥正了正色,“申儿,冯家有闵树青的人,所以我得先把冯元给整了。”
吴申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姬遥先前虽说抓了闵树青,却一直没动他的缘故。大概是怕一动了闵树青,冯元这边的势力会乱。
“那冯清河会官复原职吗?”
姬遥点点头,“不但官复原职,还会提到户部主事。”
“皇上这是要重视他?”
姬遥摇头,“虽说提官,可他也只能在这个位置了。他既能被激得状告亲父,朕也不能倚重他。”
吴申明白了。心下也为冯清河感到一丝惋惜,他也算是个远近闻名的才子了,只可惜身份缘故,不是冯元的嫡亲子,是个没正名的侍妾所出,便在冯元的儿子之中处处受限,得不到发展,据说这户部的书令史还是全靠他自身努力一级一级爬上来的。父亲冯元似乎也并不重视他,反而因为政见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