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申今日状态实在不佳,眼前糊成一片,那奏折版面本就不大,大臣们为了照顾折子面积,又要长篇大论地喊冤申苦,那字写得小如蝌蚪,看得人是头脑发昏,两眼胀痛。吩咐了朵儿将她最喜欢的熏香染上,又煮上一壶热茶,还是觉着缺了些什么,让她心绪不定。

直到一颗顶着艳红色绒帽的脑袋在她书房门口冒出来,又自作聪明以为她低头便瞧不见地悄声来到她身后,吴申算是终于懂了自己心里空落着什么,大概是这几日常常腻在一起的缘故?不然怎么这人一出现,她就稳了一颗心,又忍不住扬起嘴角?脸上不禁一赧。

“这才刚立秋就戴上这么厚的绒帽,你倒不嫌热。”吴申没有转过身去,左手倚靠在桌上撑着下巴,右手提着细狼毫轻蘸着赤色的墨汁,努力地装作一副平常办公的模样,才不想让这人知道自己为她而心神不宁。

头上感到一阵重量,绒帽已经套了上来。“嘿嘿,方才在街上瞧见的,觉着申儿戴上一定很漂亮!”这人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得意洋洋和你快来表扬我呀的意思。

得了礼物哪能不高兴,吴申轻轻一笑,放下毛笔微扭过身来看着她,“从宇王府走过来的?”

“在哥哥府里吃了太多绿豆汤,走着算是消消食。”姬遥绕到吴申侧面,搬了张小板凳坐下。

“怕是某人嫌坐轿子里看不着街上的热闹吧。”吴申可不在乎姬遥跑去宇王府上帮忙消灭了多少粮食,她只知道某人就是耐不着寞,玩儿心永远那么重。

姬遥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挠挠后脑勺,“这不是给你买了顶帽子嘛,入冬了可以戴哦。”伸手把帽子摘下来,又替吴申理了理微乱的发髻,“现在先收好。”仔仔细细地叠好手中的大绒帽,虽说这绒帽不算昂贵,但姬遥摸过里头料子,极为舒服暖和,吴申身子单薄,肤色偏白,冬天时候都快要和雪色融为一体。这大红色的绒帽衬上吴申白皙的小脸儿,在姬遥眼里是一等一的好看,虽然吴申怎样她都觉得好看啦。

从小便一起长大,虽说不住在一块儿,但也是常常见面。这几日两人又天天凑成一堆,这么些年竟不觉得腻烦。姬遥本来眼睛生得大而明亮,却在每每见到吴申的时候笑眯成一条线。可能是因为婚事确定下来,吴申也终于不再对自己那么疏远,反倒是扬起微笑用同样专注的目光追随着她。姬遥的视线一寸一寸细细瞧着吴申,恨不得从头到脚都啃上一遍。以往便觉得吴申好看,却在确定了大婚之后更加爱惜她的娇俏模样。怎么的就是瞧不够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姬遥的鼻尖已经不自觉地触到了吴申的,姬遥能感受到吴申的气息轻轻倾吐在她面上。姬遥睁大着眼睛盯着吴申,心想着善威好是紧张呀,紧张得小脸儿都憋红了,紧张得不能用鼻子呼吸而要微微开合着朱唇诱惑她。姬遥大概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也是发着烧一般的滚烫,可她没心思去摸一摸自己的状况,两手早就不自觉抚上了吴申的脸颊。

可能是在外边儿晃荡了一圈儿,姬遥的手有点泛凉,贴上吴申的脸庞,让她微微一惊,“景檀.”

“申儿申儿,”姬遥像只蟹崽一样用鼻尖触着吴申的颈窝嗅嗅,“你好香。”这话让吴申脸上又添上一层粉红,却让她在来不及嗔怪蟹崽的时候,被一下捕捉嘴唇而开不了口。

这混蛋,怎么如此。

姬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着了魔地就凑了上去,不过事已至此,她尝到了甜头又舍不得离开,情不自禁地唐突之下却又害怕吴申瞪她,于是着急地一巴掌蒙住吴申的眼睛,她看不见吴申的眼睛了,这下就敢继续亲吴申了呀。

吴申刚想往后退一步躲开,却发现自己早就被姬遥两手一卡,困在了椅子中间,腰后也被一只手牢牢锁往前推去。哼,姬遥这武功,只有在欺负她的时候用的最是顺溜。

吴申眼睛被蒙住,视线一片黑暗,其他部分的触感便更加强烈,姬遥像是口含一团火焰在自己的唇间吞吐,下唇被吮得微疼,整个人像是不是自己了似的,喉咙只能发出简单的声音,“唔.”皱起眉头,右手推了推姬遥的肩膀,姬遥终于是有所察觉自己动作有些粗暴,赶紧安抚一般轻轻摩挲几下。

“嗯唔,申儿我胸口疼!”还死乞白赖地贴着吴申的唇。

吴申好不容易被松开,赶紧大大地吸了一口气,“谁叫你一直不呼吸!”两手把姬遥推开,整理起自己的衣领,衣袖,那头恨不得埋进胸口去,免得给那人瞧见自己脸上的绯红。

“你脸红了!”姬遥像是发现什么新奇事物大叫一声,左右围着吴申打转。

吴申哪有姬遥那么脸皮厚得能赛过南菱的城墙,她面皮薄,也知道与姬遥这是在做什么,她可是平生第一次做这种事儿,本就羞得浑身直发烫,却被姬遥这么一叫唤,惹得她又羞又恼,清了嗓子吼回去,“你,你还不是一样!”

姬遥摸摸自己的脸,“我也是吗?”

“自己拿铜镜去瞧瞧!”吴申没好气地指了指一旁的铜镜。

“朕.朕怎么会是脸红,朕这是热了!”姬遥快步跑去镜子前,端倪一番镜子里的自己,又跑了回来。

吴申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姬遥观察了一下吴申的神色,忙又摆上一副讨好的脸,“哎哟,我是第一次这样嘛”

“说得好像我是第二次一样!”吴申马上反驳。

姬遥嘻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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