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叹一声,胡喜州心里也有了底,不管如何,照实审就对了。无论是站在客观的立场上,还是站在阙家一方,今儿的案子,都必须照实审。
而阙家等的也是他的客观公正。本来,发生这种事,私下处置了也就处置了,可想到日后还要在灵秀城住下去,和玉家、查闫家的矛盾不彻底解决,兴许还会引来祸事,倒不如借着今日知县、知府在场,把三家的恩怨一并清算了。
由于查闫少昊还晕着,只得先审玉少南了。不过还未开审,玉少南自己先竹筒倒豆子地吐了个干净,末了把玉少龙也扯进来了:“……我的确对叶姑娘念念不忘,不过如果不是少龙出的主意,我也不会有机会进来找她,那面具……也是少龙拿给我的……”
“玉少龙何在?”胡喜州拿杯盏当惊堂木,狠狠敲了敲桌面。
“嗯哼。”另一侧的田福地田知府不甚赞同地瞟了他一眼,意即老爷我还坐着呢,哪轮得到你唤人。不过,碍于三方的视线都灼灼盯着他,只得派人去将玉少龙提来。
趁着等人的当口,田知府斟酌着开口道:“那个……依我说,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况三家都是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户,传出去也不好听啊是不是?倒不如……”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几个字还未出口,就被乔世潇冷冷地打断了:“在场之人不碎嘴,还能传到哪儿去?”
田知府一下就萎了,缩缩脖子,没办法,他在南域特别是南离城还能趾高气扬,可在朝廷一品官跟前,就没他发话的份了,心里不禁嘀咕:既然你们有了主意,干啥还要我坐在上头。当摆设吗?可心里如是想,也不敢说出口。
很快,玉少龙被青焰提着丢进来了。
见小辈里最机灵的玉少龙也被提来了,玉家当家坐不住了。
本想着前去提人的是衙门的人。他事先已经打点好了,让人通知玉少龙避一避,衙门的人一旦扑个空,今儿的事想必也就不了了之了,就算阙家要拿现场的两人开涮,至少老祖宗最宠的少龙保住了。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前去提人的竟然会是阙家的人,见他不费气力地提着玉少龙的衣襟丢进来,玉家当家的脸色瞬间刷白。
“既然都到齐了,就开审吧。”
阙聿宸安顿好惊吓过度的妻子后。也来到了前厅,挪了把椅子往厅门口一坐,朝上首位的知县、知府抬抬下巴,淡淡地道:
“今儿要不审出个结果,大家就省省心。不必忙着赶回家过七夕了,当然,也不会真让诸位饿肚子,灵秀城最好的大厨虽然回去了,但粗茶淡饭府里还是供应得起的。”
闻言,在座众人皆不同程度地抽抽嘴角。
……
“然后呢?”
卫嫦歪着头,等阙聿宸继续往下讲。
阙聿宸含笑揉揉她的头。随后揽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如实说了午后那次审讯结果:“玉家以主动迁离灵秀城、从此不踏入灵秀城半步为条件,求我们放过玉少南和玉少龙。”
“乔世潇肯吗?”
虽然槿澜比她好些,还没被玉少南有机会碰到一根汗毛,就被白煞截下了。可饶是如此,以乔世潇的性子。不该会这么轻松放过玉家才对。
“当然不肯,所以玉家拿老宅抵债,过户到槿澜名下做补偿。”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吧?”卫嫦摇头轻叹:“想他玉家曾经也是富甲一方的大户,盖因心术不正,想将生意失利转嫁他人。才落得如今门庭冷落的下场,教出来的后辈也是好的不学、净学烂招,有今天也是他们活该!”
“嗯!活该!”阙聿宸听妻子一点都不同情几乎可说是净身出户的玉家人,刚硬的脸色,柔和不少。
“那查闫少昊呢?怎么处置他的?”
“查闫恩那人比玉家人精明,不主动提条件,而是让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估计以为我看在他的面子上,多少能饶过他儿子,我哪会便宜那小子,当场废了他的手筋脚筋,看他日后还怎么作祟,至于会不会被逐出查闫家族,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低头看向妻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怎么会?”卫嫦摇摇头,就算她人在当场,也不会被这样的场景吓到。
一想到那个人渣压在她身上……她就恨不得亲手剁了他的双手。
卫嫦不自禁地摩挲起手臂。虽然浑身上下都拿丝瓜络编成的刷子刷过了,可还是觉得恶心,如果当时没被她认出来,是不是就……也不会,其实她若是没那么快认出进门的人不是丈夫,说不定和槿澜一样,什么都还没发生,就被火速赶来的援兵截下了。
这么一想,卫嫦觉得自己当时完全做错了,不该在认出来后立马指出来,如果对方存的是其他歹心呢,说不定自己已经遭血光之灾了。
以当时的情况,她大可利用拖延术,借着给他倒茶,拿魔珠里mí_hún散一类的药物下到茶水里对付他,岂不是兵不刃血就能解决了?
所以说,关键时刻,她还是不够理智。卫嫦懊恼地捶捶自己的头。
“怎么了?”阙聿宸拉下她的手,将她圈在自己怀里,见她神色抑郁,还道她仍旧在为午后的事惊魂未定,柔声安慰:“已经没事了,别想了,这回是失算了一步,虽然白云、白煞一开始就盯着他们了,但没想到这两人会伪装成知府的随从混进来,白云、白煞发现不对劲立刻赶回来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