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拆着线,步覃竟然也提早入了房,见她坐在灯下发愁,见他进门,才一展笑颜,站起身迎了过来。
步覃想趁势将之搂入怀里亲热一番,却被她调皮的闪躲而去,便也不纠缠,张开了双臂,等着她来更衣。
席云芝动作娴熟的替步覃脱了外衫,正要去里面的柜子里拿衣服,却见步覃指着她绣蓝里的衣服说道:
“不是有现成的吗?”
席云芝从柜子里拿来了换洗衣服,对步覃平常的笑了笑:“还没做好呢,我想在衣角绣些芝兰花朵,好与夫君的其他衣服区分开来。”
步覃见她面带羞色,便没再说什么。
两人早早便上了铺,看书的看书,绣花的绣花,即使沉默,两人间的气氛依旧平静的让人心甜意美。
步覃趁着翻页的空挡看了一眼席云芝,见她正一脸苦恼的看着那绣花发呆,不禁出声说道:
“表婶和那几个表姐都是京师绣房里练出来的手艺,平日里就喜欢教导女工,你别理她们就是,无论你绣成什么样,我都会穿。”
席云芝抬头看着步覃,见他虽然目光盯着书页,但手指却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被褥上轻点,便知他实际是在安慰自己,当即笑道:
“夫君可是说真的,无论我绣成什么样,你都会穿?”
步覃抬头对上了席云芝狡黠的黑眸,不禁一愣,对自己会说出那样的情话有些意外,却也没有逃避否认,点头确定道:
“是,无论什么样,只要是你绣的。”
席云芝心中甜蜜,抿唇偷笑了好一会儿,这才郑重说道:“好,那我就绣一只小乌龟上面,嗯,或者绣一条毛毛虫?夫君你是喜欢小乌龟还是毛毛虫呢?”
“……”
面对席云芝的调侃,步覃选择沉默看着她,良久后才,默默的放下书册,又默默的将席云芝手中的针线放到里床,勾着唇角对她说道:
“你想知道是不是?”
席云芝被他盯得背脊发凉,若是此刻她还不懂步覃是什么意思,那她就是个棒槌,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嗯。”
步覃满意的将她从靠枕上拉了下来,翻身压上:
“那我们就到被子里好好讨论讨论吧。”
说着席云芝只觉头顶一阵黑暗,步覃说到做到,将被子一掀便笼罩了两人胡闹的身躯,被浪起伏激烈,席云芝不住惊呼:
“啊——不要,我不要知道了。啊——”
“……”
惊呼过后,便是一阵勾人心魄的嘤咛,很显然,某人才不打算放过这个难得的惩罚机会。
三日之后,步家老少应约前去张延开的新酒楼做客。
张延当了老板,一身行头也换了,看见席云芝便赶忙从柜台后迎了上来,一个作揖就对席云芝呼道:
“哎呀,席掌柜来的好晚呀。”目光一扫,落在俊逸不凡的步覃身上,两眼放光:“这位便是步先生了,久仰久仰。”
步覃大气的回之抱拳之礼,张延便忽然转身拍了几下手,对着店里的伙计们招手叫道:
“来来来,都来见过席掌柜。”
“……”
席云芝看着涌来的十几名跑堂,还有从后厨特意跑出来的三个厨子,全都围了过来,只听张延指着席云芝又道:
“看清楚了,这就是我经常跟你们提起的席掌柜。”
“席掌柜好。”
众人对席云芝行了回礼,却把席云芝吓坏了,她蹙眉对张延小声问道:
“你搞什么鬼?”
张延也以同样小声对她说道:“我张延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从前那般对我,我若不有所回报,怎么对得起你呢?”
“……”席云芝不解:“你待如何?”
张延让伙计们招待步家老少四人去了楼上雅间,他却将席云芝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对她比了个三的手势:“从前我七你三,现在依旧有效,还是我七,你三。你什么都不用做,每月等着收银子就行了。”
席云芝惊讶的看着张延,却见后者对她爽快的笑了笑,又挺直了腰板儿对她说道:
“当然啦,如果席掌柜还打算开饭庄的话,那就当我没说好了。我现在的一套都是你教的,我自问生意做不过你,也就不逞能了。甘拜下风就算了。”
席云芝这才了然,原来这小子是怕她再开一间饭庄来跟他抢生意,怪不得这么大方呢。
摇了摇头,席云芝干脆给他吃颗定心丸:
“饭庄我是不打算开了。没有好厨子,再好的手段也做不出生意。倒是你替我打听着,看香罗街上有没有什么好的店铺,我倒想租下两间来做做其他买卖。”
“香罗街?那条胭脂巷子,卖的尽是女人家的东西,你想卖什么呀?”
对于张延的疑问,席云芝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莫测高深的笑了笑,便就不再理他,上楼去与家人汇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