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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云芝从地牢中走出,突然的明亮让她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商素娥的话犹在耳边回荡。
只是杀了她当然不算完全报了仇,但若要报仇,首先要除掉的便是她了。
独自走到中央大道上,看着从前繁盛的地段,如今变得萧条,席云芝在德云客栈外站了好一会儿,看着那崭新的,貌似高不可攀的门庭,如今也只落得被封的下场。
官府的封店令,在案犯定罪之后,便会解除,归入公家给商行竞价,到时候,只要价钱适宜,通常买下来不会很难。
而像这种老板身上带着案子的店,一般不会有人轻易购买,一来怕得罪官府,二来也怕晦气,但是,席云芝却不怕。
于是,在官府贴出竞价公告的第一时间,她就去了竞价场,花了六万八千两银子,将属于商素娥的私产尽数买下,其中包括了两间酒楼,一间客栈,一间茶坊。
席云芝知道,这些都是商素娥明面上的产业,暗地里还有很多已经被席家藏了起来,席家在商素娥出事的第一时间,便就和她脱离了关系,五叔席卿和嫡子席筠也被席老太软禁起来,不许插手过问商素娥的事情。
席家一次败了两房,可谓是元气大伤的。
***
十月初,她家相公派人传回了书信,说是至多十月中旬便会归来,席云芝心中大喜,早早便去了得月楼等候张廷。
那小子已经避开她好几日了,当她在打赌时间之内,拿下了德云客栈之后,他就再也没敢在席云芝面前出现过。
席云芝不得已才亲自到他的店铺里来堵他。
就坐在得月楼当门口的位置,让伙计给她沏了一壶茶,上了两盘小点,她就那么悠闲的坐在那里边吃边等。
张延一走入店,就看到当门口的席云芝,吓得拔腿便想跑,席云芝却冷冷的说了一句:
“要是不想给菜谱,那张老板就准备学狗叫,沿着得月楼爬一百圈吧。”
张延哭丧着脸放弃了逃跑,颓然走到席云芝面前,软趴趴的坐了下来:“席老板,您算无遗策,我张延这回算是彻底服了您了。”
席云芝看着他没有说话,张延被她盯得难受,深深叹了一口气后,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本金色的硬纸书籍,像看着心肝宝贝似的,看着这本书:
“它陪伴了我二十年,二十年的感情,你懂么?”
席云芝差点绝倒,这小子为了耍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现在就开始跟书谈感情了?
“我就把内容抄下来,书还还你。”席云芝尽力配合他说。
谁知张延依旧一副沉痛的神情:“看来你还是不懂,我说的感情,就是跟这书里的内容,你把内容抄了去,就是夺了它的特别精髓,就是……”
席云芝没空听他在那里瞎咧咧,一句话堵死:
“那你就去外边学狗叫,倒爬吧。一本菜谱,我还真无所谓,得不得到对我没什么影响,但是张老板狗爬的姿势定然会成为洛阳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你随意好了。”
“……”
张延看着席云芝,简直恨死了自己当初的行为,他怎么就想到跟这个女人打赌的呢?
几乎是忍痛割爱,将金册推到席云芝面前:
“要抄快抄,我就当没看见。”
“……”
席云芝见他一副痛不欲生,仿佛自己不是输了一本书,而是输了他老婆般那般懊悔,挑了下眉,便就抓着金册,说了一句告辞后,便就离开了得月楼。
张延见她走的潇洒,不禁追着她的脚步出去,整个人憔悴的趴在门扉之上,感情决堤般对着她的背影吼道:
“好好待它,千万要还回来啊……”
***
步覃是十月十三那天晚上,风尘仆仆赶回来的。
席云芝正在厨房里和刘妈捏面团,做糕点,听到院子外头想起马蹄声,扔下面团,便就往外奔去。
步覃乱了发髻,灰了衣衫,一张俊脸上也满是风霜,席云芝却毫不介意,在他翻身下马的那一刻,便就扑入了他的怀中,像个仰望幸福的小女人般,仰望着自己的一片天。
步覃搂着她纤腰的手都在发抖,面容有些苍白,席云芝只觉腰部一阵温热,低头一看,却是满是鲜血。
“啊——”
她到现在才看见,步覃的胳膊上竟然渗出了血迹。
赵逸和韩峰下马之后,立即便要上前搀扶步覃,却被他一手挡开,兀自将自己身体的力量倚靠在席云芝瘦弱的肩膀之上。
“夫君受伤了,怎么受得伤?有没有好好包扎?疼不疼?”
席云芝一连串的问题让步覃感动的想笑,见她这般心疼自己,一路的疲累早已烟消云散。
赵逸凑上前来说道:
“爷受伤之后,我和韩峰原本想让他养好伤再回来,可是爷却执意连夜赶回来。”
步覃对他递去一个眼刀,赵逸便就不敢再说什么,席云芝见他如此,便就不再为难他们,赶忙让刘妈烧水,让如意如月去拿绷带,自己则小心翼翼的扶着步覃去了小院。
她让他安坐在软榻之上,找来剪刀,将他伤口周围的衣服剪掉,露出内里受伤的模样,伤口已经有些化脓,鲜血淋漓的样子,令席云芝止不住双手颤抖。
步覃见她一副要哭的表情,以为她怕见血,便要抢了剪刀自己来,却被席云芝固执的躲开了手,红着双目,一语不发的替他清理包扎。
“我没事。一点都不疼。”
步覃盯着她看了很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