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小安子的生活,变得充实美好。
步覃说,只要席云芝抱到了小安,她的嘴角就永远合不上,不是在逗他说话,就是在看他睡觉,怎么样都看不够。
席云芝觉得自己也没有步覃说的那样夸张,只是觉得生命好神奇,之前还孕育在自己腹中的宝宝,一眨眼就出来了。
小安也早就褪掉了初生几日的红皱脸皮,变得白嫩起来,两只胖乎乎的小手露在外面,可爱的叫人忍不住想捏,却又舍不得下手。
步覃每日也会尽量早点回来,在小安的摇篮前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
炎热的夏季就快过去,席云芝给他们父子俩各做了两套衣服,用的便是之前在布料铺子里买的南国丝,席云芝的做工在兰表婶她们的教导之下,手艺突飞猛进,从裁剪到缝边,再到拼接补绣,每一样都做的得心应手,就连对吃穿没什么要求的步覃都开口夸奖了她。
晚上夫妻二人靠坐在软榻之上,席云芝枕在步覃的腿上看绣本,步覃则靠坐在一旁,按压她的肚子玩,玩了一会儿后,才对席云芝开声说道:
“我,可能要出征了。”
短短的几个字,敲响了席云芝的耳膜和心房,她放下绣本,坐起了身子,呆呆的看着他,口中不禁重复着那两个陌生的字眼:
“出……征……”
步覃见她如此,便安慰般的笑了笑,说道:“是啊,回来这么久了,总要做点事了。”
看着席云芝担忧的神色,步覃虽于心不忍,却还是打算据实相告:
“皇上前几日召我入宫,命我出征西北,征讨犯境犬戎,时间不会很长。”
席云芝看着他:“要多久?”
步覃见她一副不开心的神情,便将她搂入了怀中,一边亲吻她的头顶,一边说道:
“最多三个月。我从前与犬戎的军队交过手,对他们行军布阵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三个月后,一定归来。”
步覃说完,便对席云芝捏起拳头,翘起大拇指,这是从前她教他的盖章手法,原是闹着玩的手势,如今却被他用来做这么重大的承诺,席云芝有些哭笑不得。
不情不愿,伸出手在他的指尖碰了碰,便就收回。
步覃不想气氛变得凝重,便干脆一个翻身,将席云芝压到了身下,将她反抗挣扎的手按到头顶,佯作要解开她的衣襟,说道:
“你的恶露,都排干净了吗?”
席云芝骤听他这般直白的话,不禁红了脸颊,扭捏着想要起身,却被步覃压得死死的,见他一副无赖霸王硬上弓的模样,席云芝干脆重重的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步覃吃痛,便就佯作生气,在席云芝腰间哈痒痒,逗得席云芝不住扭动,若不是顾及她的身子还未完全干净,步覃当场就想要了她,好叫她好好看清自己男人长什么模样。
席云芝感觉到步覃身体的变化,不禁红了脸,将手腕从他的手掌中抽回,在先前她咬的地方摸了摸,嘟嘴说道:
“起来……奶都溢出来了。”
“……”
***
步覃出征的那一日,听说城里的百姓都去看了。
席云芝没有去。而是喂完奶之后,将小安交给两名奶娘照料,自己则去了济王府。
她在王府等了整整一天,萧络才从外头回来,看见席云芝,觉得有些意外,心头也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正这么想着,席云芝便毫不寒暄,直接对他问道:
“夫君这回有多少兵?”
萧络见她神色凛然,知道她定是察觉了什么,他若再欺骗也没有意义,直接答道:
“两万。”
席云芝不动声色:“对方兵力呢?”
萧络被她盯得头皮发麻,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精明起来的目光这般可怕,稍稍犹豫了一下后,也如实答道:“十万。”
席云芝闭上双眼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事情不会如夫君说的那样简单,两万对十万……他竟然还敢承诺她三个月内必归。
“皇上为何只给两万兵马?”
席云芝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却叫萧络更加难以回答,踌躇了好久之后,才简略的说道:
“左相李尤连同镇国公赫连成谏言,说步家世代军威,步将军以一挡百,是军中战神,两万兵马足以对付蛮族。”
“……”
席云芝这才明白夫君从前所说不愿回来是什么意思,有这样的君臣,大战在即仍不忘勾心斗角,铲除异己,难怪她家夫君世代忠勇,都有了改投明主之心。
萧络看着席云芝低垂的脑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就故作轻松的安慰道:
“步将军吉人天相,若是此次凯旋而归,步家东山再起将指日可待,机遇往往都藏在风险之中,步夫人要对将军有信心才是。”
“……”
席云芝没有说话,而是盯着萧络看了好久,然后才静静的往后退了一步,对他福身告辞。
所谓的东山再起,不过是再入火坑。横竖都逃不过为萧氏王朝卖命,这是身为臣子的可悲,她无力更改。
***
十月初,一个更加出人意料的消息传入了席云芝的耳朵。
在洛阳已然没落了的席家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考出了一位举人。从前的五房庶子,席筠。
席筠与席云筝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从前未听说席筠才情多好,反而是一直被嫡妹席云筝压在上头,如今他在席家没落之际考上了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