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结界!”
苏肆道,从踏入l市中心就存在的疑窦终于解开了,难怪她一进来就总觉得哪来怪怪的。原来一开始她就想岔了,这个l市,人并不是什么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只是因为空间与空间互相交叠,形成结界,造成了空城的错觉。
也许在另个交界空间中,l市和往日并无不同。
这是唯一一个可以解释l市在他们眼前是一座空城的理由。
“我想到了,走,我们再回去血迹那里。”
苏肆道,率先往之前发觉血迹那里走去。先前她猜测受伤的人突然不见是因为幻影师用瞬间移动,但那明显不合理,只是她不负责任的猜想。不过细想下去,她方向是对的,只是可能想错了人。如果不是幻影师的话,那么会不会是别的异能者,例如说……结界师。
结界师没有瞬移能力,但他有不比瞬移差并且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空间融合能力。
苏肆想起那突兀断开的血迹,觉得自己也许已经摸到了一点头绪,加快了脚步。
二人回到血迹处,苏肆蹲下身体,再次研究起血迹消失的那处,她伸手在周围摸了一圈。在空白处和血迹之间的相连位置反复摸索,柏青路砂石略有刮手,摸在手上触感粗糙。苏肆来回摸了几次,没摸出什么不对的,不禁皱了皱眉。
没找到结界线,难道自己又没猜对?
“难道也不是结界师?”
祁对此不置可否,丝毫没有在旁协助的意思,只垂眸看着她忙活,姿态懒散如同随行散步般。
苏肆不死心的继续摸索,也许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她在距离断开位置上方十公分的悬空处摸到略微怪异的地方。
她的手指是不小心碰到的。明明眼睛看过去没什么不对劲,但她在摸到的瞬间,手指却稍微凹进去。然后有一种被什么软软的东西包围住的诡异触感。难怪她摸地上没摸出结界突破口,谁会想到结界突破口竟然在悬空位置上。
“——在这里。”
苏肆道。手一顿,然后再次摸过去,在那个悬空的地方,手指像镶嵌进去一样被什么包围着。她把食物按在那个凹下去的位置,用两指捏住微微拉扯,听到撕裂般的细微声响,地面好像微微一震。然后是好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
苏肆和祁眼前的空间碎裂扭曲,连地面也出现破碎裂缝。苏肆目光一凝,发觉眼前的一切只是因为空间互相交叠的磁场因为被结界突破口被破坏而震荡起来,然后空间产生了扭曲裂缝。一旦轰隆隆的声音停止。空间开始不再扭曲,场景里刚刚的毁坏都是磁场融合的错觉而已。
现在地面还是那个地面,血迹也仍然存在,l市仍然是空城一座。
结界突破口一旦拉开,代表着结界已经被破坏。现在。结界残留的震荡感彻底消失,出现在她和祁眼前的人,让苏肆不禁睁大眼睛,颇觉惊愕。
她见过他,或者说。是他们。
凌长春和危柏。
凌长春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他腿上躺着危柏,双手穿过危柏的脖子捧着他的头,他把脸贴在危柏的脸旁,虔诚的贴着。他清俊的脸面无表情的,脸上沾了不少血迹,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颔,深黑的眼眸张着,但直直愣愣的没有一丝焦距。那个姿势不知道已经维持了多久,对于苏肆和祁出现在他的面前,仿佛完全不察。而危柏浑身是血,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才能把他的衣服和裤子都染成了深色。他眼睛紧闭,面如纸色,连裸露在外的肌肤也青白青白的,从苏肆的角度,完全没有看到他胸膛是否还有起伏。
……很明显,危柏这个样子,要不是他气息实在微弱,就是他已经死了。而从凌长春这个样子看来,显然后者的机会更大一些。
“凌长春?”
苏肆轻喊,看到凌长春仿佛无知无觉地抱着危柏完全不动的样子,纵然她和他以前的恩怨也无法在这个当下计较了。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任谁看到他如此僵直的样子,都不会觉得危柏的情况很好。
对于苏肆的叫唤,凌长春没有一丝反应。他抱着危柏,完全不动。
仿佛他对于一切,都无知无觉一样。
苏肆皱了皱眉,又叫了一声。
凌长春还是一动不动。
苏肆走上前,正想走近一些,凌长春幽幽地道,语气干涩,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
“我知道结界已经被破坏了,我听不见,你是谁?”
其实从结界被破坏开始,凌长春就知道有人来了,只是他看不到人,也听不到苏肆说话,所以一直不言不语罢了。问了苏肆是谁的问题后,他把一只手从危柏的脖子上抽出来,手掌向上朝苏肆递过去。
这是让来者在他手上写字的意思,他已经失明失聪,作为结界师能感应结界的波动磁场,那是他身上唯一剩下不借外力就能感应到的特殊感应力,若没有人碰触到他,他完全不能和别人正常交流了。
看他这样子,苏肆有点惊讶,那日她被困镜界之前,凌长春还只是看不到而已。到了现在,他甚至还听不到了吗?结界术的反噬后果,对于结界师本人是非常严苛的,既然他听不见了,那么代表她进入镜界之后,他还使用了不应该对人使用的结界术。
苏肆没想到,正是因为他把她送进了镜界,才导致他遭受到结界反噬,变成失聪。
苏肆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在凌长春的掌心下写了几个字。
——我是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