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无梦,苏肆醒来之后就去拍隔壁双人房的房门,想跟他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但是敲了半天门里面都没人回应,祁似乎并不在房间里。
苏肆只得独自下了楼。
昨天登记好房间后,二人拎着行李各自回了房,之后祁好像就一直没出过房门。这么一大早就出门了,也不知道去了哪。依照他的性格,肯定不会跟她说他在干什么。苏肆也没想他们一天就能变得哥俩好起来,便随便他了。
酒店的二楼是酒店附设的意大利餐厅。早餐是免费供应住客的自助餐,任意吃多少都不用钱,而午餐和晚餐才需要额外付费。苏肆本着不吃白不吃的穷人心态,拿了个盘子去夹自助餐,夹了满满一盘又寻了个角落开始吃起来。
显然他们昨夜找酒店的时候非常有先见之明,找到一个好的窝据点。
这里距离南区分部军事训练场并不远,训练场距离这里大概十几公里。而这里算是富裕华丽,是排开市中区之外最热闹的地区之一,所以很多军人都喜欢在这处悠荡。
现在上楼下楼的就有不少身穿制服的军官,餐厅里也有一些成双或落单的军人,街外也有不少零零落落的分布四周。
苏肆先是埋头吃个半饱,填了肚子之后才开始慢慢转悠着视线打量四周的人。
南区分部的组织纪律当然不会闲散到任由满大街都是军人出巡的场面。这些都是休假中的军人。苏肆听说之前在东北区有两批军人经历了一次陆地演习,演习长达一个月,赢得那方可以得到三天的休假。
这些应该就是赢的那一方。休假只有三天的时间,回家一趟又不够,又不想闲闲待在训练场数日子,所以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训练场附近的热闹地区打发时间。
就如这里。
苏肆二人来得巧,如果是平日,这边也不会有这么多穿制服的军人在晃荡。
“才放三天假而已,韩黎那小子居然也跑回家?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他平时明明不喜欢回家的,每次一放假就装死。”
隔壁桌的壮汉声音很大,一说话就像打雷般,吸引了半个餐厅客人的目光。苏肆顺着看过去,那桌只有三个人坐着,清一色都是板寸头,头发剃得极短。说话的壮汉大概二十七、八岁,长得浓眉大眼,轮廓硬朗,鹰鼻厚唇,相当有男人味。他很高大,身高应该超过190,而且身材非常健壮,军绿色的制服也盖不住他那纠结成一团的肌肉,发达得仿佛要蹦掉胸前的扣子露出来。
另外两个男子身材相对而言显得精瘦些,但气质也是军姿十足。左边的男人长相斯文些,淡色的薄唇不笑而弯,光看脸的话完全不像当兵的人,反而像教书的。他把制服衣袖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手臂。至于右边靠近苏肆桌子这边的男人应该是个混血儿,金色的头发短短刺刺,显得人很白。混血儿的脸长得帅气迷人,眼眶轮廓很深,眼珠子隐隐看到是银灰色的。他穿着一件白t恤,裤子是军裤,踩着一双草绿色军靴。
“他妈要安排他相亲,趁放假非要逮他回去。”斯文男人咬了一口西饼煎蛋,像是吃什么极其美味的食物,很舒服的微微眯起眼。
壮汉闻言瞪圆铜铃大眼,喃喃骂了一声:“等等韩黎他是几岁来着——我记得比我还小……不会吧,这就去相亲了?”
“他是家族独苗,五代单传,眼看都要奔三了再不娶难道要和我们一样一辈子打光棍吗?他妈第一个就不饶他。”
“上次他说不想娶媳妇。”壮汉揉了揉鼻子,想起自己光棍一枚,入伍这么久一直和右手相亲相爱,突感凄凉,“说像我们这样,常常聚少离多的,没劲。”
“不想也得想啊,他那家累想搁下是那么容易的吗?他不娶逼也得逼他娶。像我们这种的,能活一天就一天,说不定哪天就没了。要是五代单传断了头他就是千古罪人。聚少离多在他妈眼中能算个事?韩黎不留个后能避得开吗?最多趁他放假的回去时候什么都别干,在床上多上点子弹,尽快搞大他媳妇的肚皮,那才叫完事。”斯文男人吐出与他的脸截然不同的粗俗用词。
壮汉心有戚戚然,“说得跟**似的……”
可不就是**?斯文男人笑了笑,又咬了一口西饼,没说话。
壮汉摸了刀叉一脸心事重重,脑袋瓜仔细一想,咦不对啊,“咱们几个战友难道是他先抢了头?咱们哥儿都没一个娶了媳妇,他年纪还最小呢。”
斯文男人哈哈调笑道:“你要是也想要媳妇了,看你看中了谁,哥替你抢回来呗……”
壮汉笑骂:“滚,看中了我自己不会抢啊……”
斯文男人哈了一声:“呦,想不到啊,有前途啊江子!”
一直没说话的混血儿从口袋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根点燃,却没含着,只夹在手指上。任由另两个男人在旁插科打诨,银灰色的眼珠子突然转过来对上苏肆的视线,声音低沉但声线平板地问:“看什么?”
听墙角听了半天的苏肆不禁微微一呆。
混血儿唇线很平,这样的人肯定不爱笑,嘴角连一条笑纹都没。他眼神直直盯着苏肆,慢条斯理的把香烟叼进嘴巴,缓慢地吞云吐雾。
他们都是当兵的人,对苏肆这种带有观察性的目光本就极为敏感,更何况苏肆完全没有隐藏过她视线。就那样子直勾勾地盯着。普通人对当兵的人多少回带着崇拜或者敬畏的态度,苏肆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