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内羡慕嫉妒恨了一番华夏的优厚待遇后,张桐正色道:“苏小姐,能否请您回避一下,我有些事情需要向华夏了解。”
苏梧对这个要求没有意见:“那你留在药库里跟他聊吧,分我几个人帮我做饭。”
在看到华夏后,张桐对苏梧的戒备已经消散了许多,没有介意她这个等同于□□自己的提议,点头答应下来,分了几个人跟着苏梧,剩下的就在内院里休息。等其他人都离开了,药库的大门重新锁严,他才转向站得笔直的人造人。
“坐吧。”张桐反客为主,大大咧咧坐没坐相地瘫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咧着嘴难得好心情地面对正襟危坐的人造人,“跟我说说你是怎么遇见苏梧的,这些日子你们都干了什么,从头开始。”
华夏抿着嘴,嘴角抻得又平又直,眼神深邃冷冽,看起来不是那么配合。但张桐一点也不着急,悠闲地捡起茶几上的牛肉干扔进嘴里,他非常清楚人造人服从人类的天性,也许苏梧觉得好吃好喝的养着他就可以收买他,但就算华夏心里再亲近她,如果她有什么秘密,人造人也不可能违抗天性来帮她保守。
——只要是华夏知道的事,就不可能成为秘密。
华夏确实不想说话,但那并不是因为苏梧嘱咐过他不要说。与苏梧相遇后,他经历的都是好事。如果除了苏梧他还有什么其他朋友,大概他早就偷偷跟朋友说了,以此来分享自己愉快的心情。可惜他并没有其他感情深厚的人可以倾诉,要跟张队说他的经历,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被一伙人抓到,他们想要烧死我,是姐姐救了我……”
华夏向张桐详细讲述了苏博士是多么温柔耐心地照顾他,并且投喂了他那么多种美味可口的食物。作为一个表达能力并不出众,很少跟人聊天的低龄生命体,华夏满腔赤诚地想与张桐分享他的幸福感受。
张队:“……”这种空着几个月没捞到油水的肚子看美食探秘电视节目的蛋痛感!
他一挥手潇洒地摆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制止了华夏继续无意识的精神攻击,一阵见血地说:“哦,你是说,她刚开始遇见你,就已经对你特别好了。”
从前总共也没跟张桐说过几句话的人造人意犹未尽地点头。
“这就有意思了,”张桐托住自己的下巴,露出思索的眼神说,“从你们相遇到折返回这个实验室,你们有没有遇见别的幸存者?”
华夏摇了摇头。苏梧带着他都没有遇见过其他幸存者。因为苏梧也是一个变异者,听力视力与他不相上下,而他又带着伤,精力不如往常,所以常常是苏梧听到有发动机的响声、听到有人高喊的声音时就会第一时间避开,而他只能模糊听到一些,靠猜测来判定到底是什么声音让苏梧改道。
被苏梧救了之后,因为他的伤势,苏梧从不让他守夜。她熬了两夜,终于带着他找到了需要的止痛药。药品是十分稀缺的资源,不管什么类型几乎都在病毒爆发初期就被洗劫一空。苏梧在几家药店扑了空,最后只好带着他去闯异变前人满为患的医院。在进入医院之前,苏梧特意让他带上了蓝牙耳机,并且跟他交待,如果她突然播放了音乐,他要在第一时间闭上眼睛。
苏梧并没有跟他解释原因,不过华夏也能猜到,这是怕他遇见遇险的人类后作出什么危险的行为。虽然有自己的猜测,但人造人对此只是沉默地服从而已,他不想让苏梧发现他猜到了她的目的……之前的经历让他明白苏梧是为了他们俩好才会这样防范,但作为人造人,天性本该该热爱人类、无私奉献,他不该在猜到原因后选择沉默。如果苏梧发现他对绝大部分人类充满了戒心和无法克制的厌恶,也许会觉得他是个脑子出了问题的残次品也说不定。
人造人回答张桐的提问十分简单,关于细节的回忆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张桐自然无法得知华夏复杂的心理,他皱着眉,又往嘴里塞了一粒牛肉干,屈起手指轻轻扣着茶几说:“华夏,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苏小姐会在第一次遇见你之后就对你那么好?”
“想过。”华夏有些不好意思地垂头望着脚下的地毯,“姐姐说,她喜欢我。”
听到这个答案,张桐的眉峰又皱紧了几分。“我这么说,你可能不愿意听,可能觉得我在背后挑拨你和苏小姐的关系——反正你从来都不听我的话,”说着,他自嘲地一哂,“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
华夏惊讶得稍稍睁大了狭长深邃的眼睛,抬起头看了张桐一眼。就在张队认为他的假设伤害了容易被欺骗的人造人时,他已经飞快地挪来自己的眼睛,露出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的眼神:“对不起,我忘记说了,你说得没错,第一次见我,她就知道我的编号。”
张桐:“……”所以你都不会觉得她别有用心吗?!
队长的眼睛瞪得太大,连迟钝的人造人都察觉到不对,面瘫着露出心虚的眼神。
张桐无力地问:“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说?!”
华夏眨了眨眼睛,虽然没说话,但将自己的心理活动阐释明明白白:这重要吗?
张队坚持瞪视他:当然重要!
华夏:真的很重要吗?
张队:特别重要!
华夏视线转到茶几的牛肉干上,冷淡道:“好吧,我们没遇见其他幸存者到了这里,姐姐让我待在药库里,自己去研究病毒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