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凝当然没有就这种女性话题推辞或者怯场。
今日为了宴会的关系,她是好好做了装扮的,无论是脸上的妆容,还是身上的衣衫,都是特别精心打造,绝对完全符合当时的潮流。
比如说身上和其他夫人们乍眼一看差不多的汉服,一般的交领右衽,繁带宽袖,但偏生在瞿凝身上就有种特别的fēng_liú气度,格外的好看又引人注目。
若是仔细观察一下,就能发觉她身上这件汉服,是在细处特意做了功夫的,比如腰身提的略高,显得下半身格外的修长,腰间的系带是宽版的,上头还有着细密的暗纹,格外华丽却又衬得那小腰盈盈一握,叫人忍不住就想多看几眼。
一般汉服宽大,穿了就不太看得清体态,瞿凝却像是反其道而行之,明明是宽大的衣衫,却比贴身的晚礼服更加显露身材,在那些外国女人们眼里看来,这种汉服,若是以她们比之东亚人更加凹凸有致的身材来穿,也会愈发的相得益彰,和之前让她们穿上就显得不伦不类的服饰,完全是两回事。
瞿凝跟来讨教的爱丽丝她们简单说了一说,瞧着她们一副求知若渴还恨不得拿个小本子记下来的样子,忍不住弯唇笑了一笑,招手叫了赛金花带了今天出版的《知音》过来,英文版的小刊物,往几位外夷宾客们手里人手一份:“各位夫人们别着急,我今儿个说的这些,这上头都有写,英文稿件,是我自己亲手翻译的,你们瞧瞧,细节什么的,可还能看得懂?”
芬桓鱿煊Γ饶有兴味的翻到了她指的第三版,也就是专门的化妆服饰美容版本,一眼看进去,她就愕然了一下:这一期第三版,化妆篇讲的是口红,服饰篇讲的是如何穿出纤细腰身,而美容篇,赫然讲的是关于如何去除身上过重的体毛!
实际上在当时,在遥远的欧洲,已经有女子在使用刮胡刀剔除身上的毛发了,但对爱丽丝这样爱美的女人来说,刮胡刀不但容易刮出伤口,还会留下小小的刺根,看上去依旧不雅,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的毛发本就浓密而且生长的极快,使用男性刮胡刀,往往几乎导致她两三天就得忍着小伤口再去“雪上加霜”一次!但这份报纸上说到的“如何用蜂蜜,砂糖,柠檬汁自制蜜蜡蜜蜡来脱毛”的方式,则成为了爱丽丝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回家去试一试的“魔法”。
但旋即,当爱丽丝的眼光落到了口红篇上的时候,她的脸色随着阅读而渐渐苍白起来,原本涂得鲜红色的嘴唇,则是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看着瞿凝的眼光已经带上了些微的恐惧。
“少夫人,口红的害处,都是真的么?”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重金属中毒?”瞿凝明知故问,挑了挑眉,看了砍裳奚的嘴唇,“我听说夫人您两年以前流产过一个孩子,敢问,当时您是不是怀了孕,却依旧每天都涂口红呢?”
“……”爱丽丝回想起了自己看过的,那个流掉的孩子的模样,眼光落在了那一行“警惕重金属中毒”的字上,又看过后方的“如何鉴定你的口红是否带毒”的验证方式,几乎是急急忙忙的从纤长的手指上褪下了一枚白金戒指,将口红涂在了她自己的手背上,然后用戒指在口红的颜色上方反复的擦拭。
一边来回的擦着,爱丽丝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她手里戒指上粘着的口红,几乎是完完全全的变成了黑色!可怕的,让她触目惊心的,反复想到她当日四肢蜷缩皮肤青黑的孩子的模样的那种黑色!
这也是这份报纸上说的,铅元素过量的口红才会有的情况!
爱丽丝之所以会选择跟老公来遥远的远东“吃苦”,就是因为她怕自己的地位不保。
会在孕期还化妆涂擦口红,也是因为害怕失宠的关系。
但流掉的那个孩子,已经让他们的关系一度降到了冰点---公使责备她非要跟来远东,导致她水土不服才会流产,而她也只好默默承受,这两年多以来,谁体谅过她内心的自责和无法克制的压力?
现在忽然知道了一切的罪魁祸首,爱丽丝简直恨不得将制造这管口红的p&v日化公司给告到倾家荡产!
不过爱丽丝旋即慢慢恢复了理智,她在场中环顾了一圈,发现那些中国的夫人们用的大多数都不是口红,而是她曾经见过的胭脂,那种颜色太暗淡,她是不太喜欢的。反而是瞿凝唇上的颜色带一点点粉嫩的桃红,十分自然又鲜艳,衬得肌肤格外雪白,漂亮的反倒是叫她觉得比纯正红色的口红更好看一些。
而这个女人,是亲手炮制出这篇报道的幕后主使,爱丽丝知道,她用的肯定和她们不同,她索性追问道:“少夫人,您唇上用的又是什么呢?”
“这个?”瞿凝笑了一笑,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这个是我自己制的,”她叫人送了一份上来,又让爱丽丝当场验了毒,笑道,“纯天然,虽说制作过程麻烦一些,不过好用得多。”
爱丽丝他们还待追问,瞿凝笑着敲了敲她手里的报纸:“过程繁复,别说有些名词我实在记不得要怎么说了,就是我现在勉强记起来了,到时候你们回去想,也未必还记得,不过,下一期报纸,我到时候就会叫那些记者把我的秘方记载上去了,诸位若是有心,记得购买下一期的知音就好。”
爱丽丝等人一口就应了,承诺不迭:“那就多谢少夫人了。”
倒是有人追问:“这英文版,每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