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歇了好一会儿,心里一阵激荡。城相高斌,跟他是同门师兄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相交甚密。只不过高斌也是个色中饿鬼,见着英子这等绝色女子,还不是羊入狼口?可不能被他占了便宜去啊!
王野急急离开。
过了不一会儿,王野身着王宫侍卫的服装,骑着大马,缓缓来到城中的相府门前。相府巍然。门口的两个士兵,长戈森森。一见王野如此装束,都露出恭敬之色。
王野下马,一个士兵跑上前,将马牵住。
“烦请通报相爷,宫中侍卫王野来到。”
另一个士兵慌忙往里跑,稍顷,陪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从里边出来。那人一拱手:“相府执事匹郎见过侍卫大人。请进!”
王野在前面走,后面跟着执事和牵马的士兵。院子倒不大,但显然是前后屋相套。第一间房屋的正堂里,是办事的场所,地上背对着这面,跪着英子及两个随从,侧旁是桩子。堂上的矮桌后,却不见人。
“请这边走。”执事往侧房领。王野心里有些不痛快:同门师兄弟显然在摆官架子,竟然不亲自出来迎接。来到侧房门前,执事朝着大门紧闭的屋里一拱手:“宫中侍卫来到。”那屋门猛地开了,高斌正匆匆地穿着长衫的最后一只袖子,迎出门来。
“嗨哟!”高斌喊道,把最后一只袖子穿上,连连拱手:“不知兄弟驾到,迎接来迟,恕罪,恕罪!”
王野知道,他这是在装相。老友来访,何必更衣?
两人寒喧,进屋,落座,看茶。
高斌是个小个子。一双眼睛长得怪模怪样的。如果不是他精灵古怪,吴王也不可能把阖闾城相这样的重任交给他。这阖闾城分大小两座。大城就是现在的吴王的王城。而小城,就是现在这座城,是用来抵抗楚国、越国的。
王野知道,高斌喜欢被恭维,便说:“老兄能荣任城相一职,说明才德可达天下,兄弟佩服。”
高斌果然很得意,怪笑几声:“哪里,哪里。都是我王抬爱。我定当殚精竭虑。不忘王恩。”站起身。竟诵诗一首:“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
王野大笑,心里骂:“装什么三孙子!”表面恭维:“老兄,几年不见,确实英风浩荡,才华盖世,我王得人矣!听说你刚刚抓得凶犯三人?”
“是啊!”高斌怪眼一翻。“兄弟有何见教?”
王野编瞎话道:“死者马二,是梅里人,刚刚迁移至此,家人尚未到来。我在梅里任职时,与马二相熟。因其体格强壮,生性凶狠,我欲培养成杀手专诸之类,为我王所用。我今天特地从王城赶来,想再考查一番,秉报大王。我王心腹大患,你应知之,内有庆忌,外有楚越,不除不足以解后顾之忧。而欲除之,非专诸之类不可。谁知,我一到达,便知马二已死。我觉得事情重大,特地前来面见我兄。”
高斌大惊,竟一跃而起:“原来兄弟担此重任?这马二竟牵涉国家大事?如此复杂,不可小觑!兄弟请随我来,真凶现在就在大堂之上,兄弟可亲自审问。”
“不不不!”王野忙摆手,“我审问可以,但不能以真面示人。因我现在身负秘密使命。”放低声音:“你应该知道古树杰,古大人吧?”
“那我知道,是大王身边特命之人,有生杀予夺之大权。”
“我就在他手下任职。”
高斌悚然,连连拱手。
王野道:“此事为绝密。兄是我之长,特告之,请为我保密。”
高斌又连连拱手,其拘谨之状令人发笑。
王野道:“这几个人犯,请交与我处理。也许,他们知道我王之意图,因此借寻衅之名,杀死马二。如果他们是越国或者楚国之奸细,甚至是庆忌派来之人,那就更得严加盘查,不得疏忽了。”
“兄弟所言极是!你请,你请!”高斌在顷刻之间,便变得十分恭敬,竟自觉地以下属之礼而对待王野了。
王野心中好笑,让高斌取来衣物,打扮成一个士兵的样子,腰挎宝剑,脸面也经过修饰,随高斌一起来到大堂。高斌坐在矮桌后,他则站立一旁。见下面相府的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他,忽然省悟:既是士兵,何能挎剑?应该手持长戈,或者长枪之类。但再转念一想,自己是王宫侍卫,古树杰手下的秘密人员,何怕这些提不上台面的家伙?
如此一想,更加从容。
大堂正中,英子、两个随从,还有证人桩子,都跪在那里。
“呔!”高斌大叫一声。他嗓子尖细,实在发不出威武之声,叫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是勉为其难了。“堂下所跪之人,从实招来,如何杀死的马二的!你等究竟是何许人也,受谁支使?”
桩子吓得一个劲磕头:“大人,我刚才已经说了三遍。杀死马二的凶手,就是我左侧所跪这三人。小人亲眼所见,他们动刀杀人。”
高斌再次尖叫一声,王野听他的声音,就像老鼠被踩了尾巴一样,发出的叫声实在令人想掩耳。“你说说,这三人中,到底是何人动手。”
桩子连看都不敢看,脸面朝前,却向左边伸手:“就是她,那位女人。”
高斌对英子喊了声:“大胆刁妇!从实招来,为哈谋杀马二?马二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