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第267号电柱前了。”
“那好,你再往前走,就看到我了。”
树木很密,目光所及之处,只是树木,几乎看不到五米开外的东西。蔑然挺艰难地走着。渐渐的,她有了一种感觉,似乎走进虚空里了。看看周围,开始有雾涌上来。飘飘荡荡的。本来,268号电柱很快就应该到达,可眼前的树木似乎越来越密,上空也被雾笼罩着,看不到天空。蔑然走得累了,便停一下,给金砚打电话:“你在吗?”
金砚的声音很小:“我在,就站在第268号电柱下。这周围咋出现了雾呢?你注意点吧!”
“好的。”
蔑然关了机,忽然觉得好笑:“彼此挺友好的,咋不像打架的样儿了呢?”
蔑然继续前行。雾越来越浓,紧紧地包围着她,看不到身边的树木了。她的脚,也似乎走在虚空之中。她不禁用力地跺跺脚,发现脚下踩的似乎是不是土地,而是别的什么东西,有些发软,还有弹性,难道这东山的后山,土质都是这样吗?
蔑然停住了,觉得不对。她已经走了挺长时间,为什么没有看到第268号电柱呢?为什么周围连树木都没有了呢?除了雾,还是雾!
蔑然拿出手机,给金砚打电话,可一连多遍,自己的手机干响,却没人接。蔑然关了手机,情不自禁地大喊起来:“金砚,金砚,你玩啥鬼花招?你给我出来,赶快出来!”
可她的声音很快就消弥于无形。蔑然忽然觉得,她又一次上了金砚的当!金砚说她是傻狍子,她确实傻呀!金砚一定知道这后山有雾,而且是浓雾,故意把她引诱到这里,让她再一次吃到苦头!
蔑然有个优点:越到紧急的时候,她越不张牙舞爪,而是变得沉着冷静。她紧紧地咬着牙,加快速度往前赶。父亲多次说:“我的宝贝女儿,你呀,就是有股坚韧劲儿,像我。”而她的母亲就不行,受到一点儿挫折,或者碰伤了哪里,都会大呼小叫的。可她学的是法医,很少遇到紧急事儿,所以这缺点很少暴露。
蔑然急急地往前赶,不知走了多长时间,雾渐渐地有些稀薄了,终于看见了山路。只是这山路,左手边是一条挺宽的小河,曲曲弯弯地流淌着清清的水,河那边是林木密集覆盖的山坡。而右边,也是山,山势陡峭,怪石嶙峋,直插云天。这条路的本体,全是石面,凸凹不平。这是哪里啊?
蔑然弄不明白了。她经常与同学们来东山玩儿,可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再四处观察,没有电柱,也没有任何人工修造的痕迹。
蔑然掏出手机,先是给金砚打电话,没人接。后来急了,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均没人接。平时,如果没人接,电话里会有电子提醒,可此时却什么也没有,蔑然蒙了,难道这个地方是信号的死角?
转头看,后面的路向左弯去,看不到尽头。这到底是啥地方啊?
忽然,后面老远的拐弯处,出现了一个人,这人犹豫不决地走着,左看右望。忽然,他看见了蔑然,立刻大声地喊道:“蔑然!”急急地跑过来。
哎呀!是谢精良。
蔑然一阵激动,跑步迎过去,竟然一下子扑到谢精良的怀里,大哭:“谢叔,咱这是来到啥地方啊?我再一次被金砚这个坏小子骗了!”
“不是,不是骗,不是!”
蔑然松开手,迟疑不决地望着谢精良。
谢精良说:“你别急,先坐,坐。”
蔑然顺从地坐在旁边一块岩石上。谢精良也坐下了,掏出手帕,擦着满是汗水的脸。他长叹一声,晃晃头。
“谢叔,咋的了?”
“蔑然,我说的话,你得有思想准备。”
“啥,啥思想准备?”
“唉!”谢精良长叹一声,“你走后,我实在不放心,就跟着来了。我也是第一次知道,268号电柱在后山。我紧赶慢赶,终于看到了你的后影,心里这才放松了不少。可跟着跟着,我发现不对,咋雾越来越多了呢?我在后面拼命地喊你,想制止你再往前走,可你没有听到。”
“我真的没听见,我有些着急了。”
“我也着急。我感到,咱们好象是误入了时光隧道!”
“啥?”蔑然一下子站起来。她当然知道时光隧道。那是一种可以穿越古今、穿越宇宙的通道。
“蔑然,你一定要镇静。走进这片山谷,我完全可以判断,我们确实进了时光隧道,已经进了一个新的地方。你注意观察了吗?这里没有任何现代化的东西,没有电的设施,天空没有人造飞行物体。你用鼻子闻闻,闻不到油污味儿。你再看看路面,有着可以辨识的无胶轮的车子木轮压出的痕迹。”
蔑然仔细看,确实如此。
“哎呀!”蔑然叫起来,“这么说,我看不到我妈我爸了?”
蔑然极度恐怖,情不自禁地大哭。谢精良只能尽力地安慰她。蔑然哭够了,便呆呆地坐着。天哪!她咋陷在这种境地里了呢?
难道……她真的穿越了时光隧道,进入一种新的地界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