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今天的心情也不错,黛玉被赐婚本是情理之中,最让他开怀的还是,在回雍亲王府之前,他先去了十三阿哥那儿,他的腿已经见强许多了,听吴大夫,等过了年到了夏天,行动就可以没有妨碍了,虽然体内还会有些许寒气残留,但只要能注意保养,两三年后也尽可除尽了。
讷敏一边侍候着四阿哥将他身上沾了雪的大氅脱了,交由一旁的下人,一边笑盈盈的说道,“我今儿个闲来无事,占了一卦,说爷会有喜事,现在看爷的神色,我这个卦想必应该是准的了。”
“我倒不知你居然还有这半仙的本事了?”四阿哥坐在炕边,由丫环侍候着帮他被雪沾湿的靴子,换上舒适的软鞋,笑看着讷敏,“那你再算算,我这喜事是所为何来?”
“爷觉得我是骗您的吗?”讷敏取过早准备好的四阿哥的家常衣裳一边为他换上,一边笑着说道,“若只是平空猜测,确实是有些难,黛玉虽指了婚,但婚期还有待商定,年前肯定是来不及的,汗阿玛又才下过旨,凡在塞外朝见过的公主额附不必再劳顿进京,其余之事我所知就更少了,不过,我的卦中却是隐含了手足之意,照此看来,应该是老十三的腿又有好转了。”
“被你说着了,”四阿哥点了点头,“我刚去过老十三那里了,他的腿已经大好了,说是到明年夏天行动就可无碍了。”
“这真是太好了,”李嬷嬷端着姜汤送上来。又惊讶的看着讷敏,“没想到福金还有这等本事,奴才自小侍候您长大,却还从没见过呢。赶明儿也赏给奴才一封吧。”
“她哪里是真会算卦,嬷嬷你被她骗了,”四阿哥瞪了讷敏一眼,“她那是认得我从老十三府里带回来的食盒呢。”
“就知道骗不过爷去,”讷敏从李嬷嬷的手里接过姜汤递给四阿哥,“却也用不着这么快就说破了,让我得意一会儿不好吗?”
李嬷嬷这时也注意到了随四阿哥回来之人摆放在一旁桌子上的食盒,“还真是十三爷府里的,奴才倒险些让福金唬住了,真是。福金小时候总显着过于稳重了。现在倒活泼起来了。”
“我也是见爷高兴。这才来凑个趣的。”讷敏笑着说道。
四阿哥几口喝完了姜汤,又开口问李嬷嬷道,“福金今天没到花园里去吧?”
“爷还说呢。”李嬷嬷忙借机会告状说道,“福金这个性子,奴才是拿她没办法了,今儿个雪刚一落,福金就出门了,先去看了稍感风寒的二格格,为她带了发汗的热汤,又去找了林姑娘,邀着她一同去花园里赏梅观雪,后来年侧福金也寻了去。在那里坐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散了,却只知道叮嘱侧福金和林姑娘回去后一定要用姜汤,自己却嫌辣不喝,还是奴才好歹劝着才进了半碗。”
“我身子壮着呢,”讷敏笑着说道,“一点都没觉得冷。”
“等你觉得冷,病也就该来了,”四阿哥啧责的看着讷敏,“你也是几个孩子的额涅了,亏得还总不嫌唠叨的劝我要知道保重身子,你自己却是怎么做的?”
“爷别生气了,是我错了,”讷敏忙陪笑道,“我也是人逢喜事,又见天降瑞雪,这才去找黛玉同乐的,值此良辰美景,她也又得了不少佳作,我都抄回来了,当然,这其中也有我的几首拙作,还有年妹妹,也是个爱风雅的人,虽只做一首,以她的年纪却也难得,爷此时若无事,也正好可以品评一番。”
李嬷嬷见四阿哥和讷敏要谈论诗词闲话了,就带着丫环们行礼退了出去。
“这个是年氏写的?”四阿哥翻看着讷敏递过去的诗稿,立时就将年氏所作的那首诗挑了出来。
“爷慧眼。”讷敏笑了笑,自己和林黛玉的诗,四阿哥是见常了的,年氏的这首夹在其中,尤其显得稚嫩,若是挑不出来,那才是奇怪呢,“也请您做品评。”
“你是怎么品评的?”四阿哥却反问讷敏。
“我认为,”讷敏笑着说道,“年妹妹的诗很妍丽,用词也雅致,听着让人觉得眼前就有一副工笔画一般。”
“你倒是会夸人,”四阿哥看着讷敏微微一笑,又摇了摇头,“如工笔画一般,确实是比雕琢过重、矫揉造作要好听的紧。”
“这是爷说的,可别赖到我身上,”讷敏忙声明道,“我早说了,以年妹妹现在的年龄,能有这样的诗作已经很难得了。”
“谦虚是好的,太过了却也没必要,”四阿哥不赞同的说道,“你进宫时比她现在年纪小多了,却是强出她几倍,文采就不说了,只这意境,她就明显不及你大气。”
“那是自然的,”讷敏笑着说道,“我那会儿可是住在宫中呢,若论大气,这天底下,还有比皇宫里更辉煌大气的吗?”
“你倒是总能为她找出理由,”四阿哥又摇了摇头,“也罢了,她一个侧福金,原也用不着有什么大气,她也最好不要有什么大气。”
“有爷的教导在前,年妹妹应该知道分寸的,”讷敏笑着说起另一件事,“今儿个我找黛玉,一是为赏雪观梅,二是跟她说说婚前的事儿,也把她可以找闺阁姐妹们到咱们园子里一聚的提议跟她说了。”
虽然雍亲王府的内务是由讷敏在掌理,但这召集一群小姑娘来玩的事儿,还是要提前跟四阿哥打过招呼的。
四阿哥对这样的事儿倒是无所谓的,却也有个疑问,“她会请贾家的人来吗?”
“我没问,”讷敏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