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德妃久久不回应,只是一个劲地震愣着,古煊不由拔高嗓音,唤了一下。
终于,谢心怡回神,低垂下头,嗫嚅道,“皇上,其实……其实君柔她……”
“朕想讨她来当侍女!”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古煊解释,中断她的猜疑。
顿时,谢心怡陷入另一番惊讶,头已经抬起,“皇上想要宫女,内侍部定会好好安排。而且,实不相瞒,君柔只是臣妾的侍从,她并没有服侍过臣妾,臣妾唯恐她笨手笨脚,给皇上带来麻烦,惹怒龙颜。”
“这个德妃也大可放心,朕要她来,也非要她服侍,而是……”古煊稍顿,“反正朕自有打算!”
不是服侍?那是什么?谢心怡心里头,仍旧忧虑重重。
“那丫头是德妃带进宫的人,德妃一时之间会有不舍,朕明白!这样吧,朕给你考虑一下,过两天给朕答复!”古煊说得体贴谅解,可谁不知道,只要他想做的事,势在必行,根本无人敢阻挠!
接下来,他不再给谢心怡任何机会,随意找个借口便将她打发走。
本来,谢心怡今晚一番精心策划,目的是想得到古煊的临幸,不料突然出现这样一件事,于是也就无心遐顾了。
她离开养心殿后,一路上精神恍惚,心不在焉,回到自己的寝宫大院时,下意识地朝那凤凰树底一看,果然见到一抹纤细的人影辉映在浅浅的月色当中。
冷君柔是习武之人,觉察到身后脚步声,于是回头,见是谢心怡,眼中闪过一丝愕然。谢心怡跟她讲过今晚去找皇帝,她还以为谢心怡会在皇帝那儿过夜,起码,不该这么快就回来。
压住心中迷惑,冷君柔先开腔,“小姐!”
“君柔,皇上今晚跟我提了个要求,他希望……你过去他殿里当……侍女!”谢心怡开门见山地告知某件事,说完后,静静观察冷君柔的反应。
给皇帝当侍女?冷君柔身体明显一个抖动,好一会,才道,“皇上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没有,他只说自有打算!不过,他表明并非要你服侍!”谢心怡稍作停顿,试探着,“君柔,你愿意吗?”
自己是否愿意?当然不愿意!然而,轮得到自己做主吗?那是皇帝,他提出的要求,别人只有听从的份!所以,她反问谢心怡,“那小姐呢?小姐意下如何?”
“我……”谢心怡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君柔跟随小姐进宫是为了保护小姐,帮助小姐实现心愿,假如给皇上当宫女会对小姐有帮助,那么,我答应!”冷君柔忽然又道。
谢心怡听罢,脑海一激灵,眼波悄然涌动,忽然拉起冷君柔的手,“皇上说会给我两天时间考虑,所以这事,我会再考虑一下!”
皇帝提出的要求,是容许考虑的吗?谁不知道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无条件顺从!冷君柔不再做声,回她一个淡笑,转开了话题,“时候不早了,小姐快回屋休息吧。”
“那你呢?”
“我想继续留一会!”以为她不放心,冷君柔补充道,“小姐不用担心我,晚些我会去睡的!”
“嗯!对了,别想太多,这事,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谢心怡又是一番叮嘱才走开。
冷君柔重新转过身,仰望墙外的半轮明月,脑海下意识地去追寻古煊的样子,可惜,她只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反而,蓝子轩那张斯文俊雅的面容在她记忆里很是清晰。
蓝子轩,名字和他的人一样,似乎会把人孤独的心给暖和起来。他说他是御前侍郎,那么,他应该经常跟皇帝在一起吧,自己要是真的到皇帝的寝宫当宫女,会不会常见到他?还有,他真的会跟自己做朋友吗?
思及此,冷君柔沉寂的心池里似乎荡起了某种异样的涟漪,她就那样静立月下,时而看着头顶依然火红的凤凰树,时而看向夜空里的皎洁明月,许久后才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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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曦宫。
庄严肃静的佛堂里面,烟雾缭绕,一个身穿石青锻大袖长服的人影跪坐在蒲团上,白皙的面容沉稳淡雅,云缎长裙无声逶迤于地,平铺在两侧和身后,她,正是曦太后。距离她两丈之外,站着一个宫装女子,是谢心怡。
每逢初一十五,太后都会来佛堂念经拜佛,今天也不例外,此刻正双目微闭,双手合十。
一直以来,她在佛堂念经期间,从不允许有人打扰,谢心怡是破例的,她还准许谢心怡在她念经期间,对她禀告某件事。
随着谢心怡禀告完毕,庄严的殿宇内逐渐恢复肃静沉寂,好一会,曦太后睁开眼,从蒲团上起身。
谢心怡赶忙走近,体贴地扶住她,到旁边的椅子坐下。
这时,曦太后的视线完完全全地落在谢心怡的脸上,平静地问,“那怡儿打算怎样?你来这之前,应该已有决定了吧?”
“皇上提到,怡儿只有顺从的份。”谢心怡怅然应答。
“真的这么简单?”太后眉头挑起,语音还是缓和的。
谢心怡神色一窘迫,随即讷讷地答,“姨娘不愧姨娘,怡儿什么事也逃不过姨娘的法眼。”继而,样子又转悲愁,“皇上冷落怡儿,后宫无人不晓,怡儿自是不甘,时刻祈祷能够获得圣恩。如今皇上突然提此要求,怡儿想必这是老天爷的补偿,有自己人在皇上身边,可以清楚皇上一些事,对怡儿自有帮助。”
“万一那丫头有异心呢?或者说,假如皇上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