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易寒总算做声,布满敬爱的黑眸一瞬不瞬,“娘,你放心,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务必令她听从我的提议,务必令那古扬跟随我们的计划走,寒儿绝不让您这些年来所受的苦白白忍受。”
“嗯,娘知道,娘相信你,我的寒儿是天底下最棒的男子汉,只要你想的事情,结果都一定会实现。”容太妃粲齿,即便是一抹浅浅的笑,却足以显示了她的欣悦,显示了她对易寒的疼爱。
易寒也笑了,身子忽然微微一侧,依偎在她的胸前,多少次,他曾渴望这样的依偎,而也是多少次,他只能在梦里重温和回味,如今,他终再也不用那样,而且,很快他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享受这迟来的温暖。
容太妃面色更加柔和,俯视着胸前的人,她的思绪不禁回到很久以前,每当这样的情况下,她才意识到时间的飞快流逝,二十多年的日子,似乎只是转眼之间,但愿,这美好温馨的画面,以后能持续下去。
“对了娘,是否每个女人都对她第一个男人念念不忘?即便她被伤得遍体鳞伤?”蓦地,易寒问了一句,已经抬起头来。
容太妃身体一僵,连带那温柔的表情也僵住了,看着他,她不答,反问,“寒儿似乎对那冷君柔有着特别的感觉?”
易寒也神色稍怔,刚刚浮上脑海的某个倩影,由模糊转为清晰。
“那丫头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子,可娘亲认为,她不是寒儿该招惹的人!”容太妃继续道,语气恢复了严肃。
“娘亲是怕我受苦?娘亲觉得她是个死心眼的人?即便古煊死了,她还是无法对别的男人动情?”易寒也开口。
“寒儿风度翩翩,神勇威武,又是一国之君,天下女子供你任意选择,又何必把心思放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身上?冷君柔,不管她是谁,不管她的结局如何,都不是你值得投以心思的。”容太妃虽没正面回答,却已经表明了心态,语气中蕴藏着对易寒的自豪,还有对冷君柔的轻视。
易寒再一次笑了,轻轻的,依然带着敬意,他突然站起身,先是对容太妃注视一会,辞别,“时候不早了,娘早点休息吧。”
容太妃点头,顺着他的脚步,送他到门口,直至他出去,她才关上门。
回到床上后,她满面思云,许久才从中回神,缓缓闭上了眼睛……
——
兰陵王府。
宁谧典雅的书房里,古扬埋首案前,眼睛看着书籍,心思却在别处。
距离那天与冷君柔见面,已有五天时间,两人没有再见过,一来,他想给她时间好好考虑;二来,为了上京,他得安排好这边的事务。
其实,即便她迟迟不给答复,他都有信心她最后必定答应自己的要求,毕竟,凭她一个弱女子,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她根本没得选择,根本做不出什么来不是吗?
因此,她只能像其他女子一样,躲在夫君的护翼下,相夫教子,让夫君疼着,宠着,同时也任劳任怨,逆来顺受。也因此,自己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叩——叩——”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古扬暂停思绪,张口对外应了一句,“进来。”
房门被缓缓打开,进来的是他的得力助手格尔。
格尔神色匆匆,行过礼后,刻不容缓地禀告出某个消息,“王爷,京城来的密报,冷家堡取代九江提督承包了全国漕运,他们为了扩建,新开辟数条水路,不顾百姓反对和抗议,甚至利用武力镇压百姓,如今整个九州至东江,百姓叫苦连天。”
古扬面色大变,下意识地问,“皇上呢?”
“不少官员已上奏皇上,可惜大部分都被堵在刑部之外,而且,就算奏折真的会抵达皇上手中,也未必能改变什么。因为这次冷家堡能取代九江提督,正是皇上出面,据说为了拉拢冷睿渊,皇上还将原本属于孝端皇后的儿子——希尧皇子交给冷睿渊的女儿,当今的良妃娘娘抚养,皇上还有意封良妃为皇后,彻底取代孝端皇后。”格尔继续详细汇报,面色凝重,眉头深锁。
古扬更是悲愤异常,他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难道皇兄真的“老”糊涂了?之前为了冷睿渊一派,不惜那样对待冷君柔,如今又是为了冷睿渊,搞得民不聊生,怨声四起,那个冷睿渊,不就是一个江湖盟主吗,值得皇兄付出这么多?
“王爷,那您的计划还要进行吗?皇后娘娘要是回宫,等于和良妃作对,和良妃作对,等于和冷家堡作对,根据目前情况,我想皇上未必能采纳您的建议。”格尔接着道,转为忧心忡忡。
古扬下意识地点头,眉心也皱得像个川字,是的,若然此事真实,自己的安排定会遭到阻拦,弄不好,君柔还会被杀害。
“对了格尔,你确定这消息是十成准确?”古扬忽然问。
“属下确定,因为这在九江一带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格尔说着,又问,“王爷要不要把此事跟皇后娘娘说一下?”
“暂时不要!”古扬抬了抬手,“我先仔细想想,你也别让其他人知道。”
“属下明白,属下遵命!”
古扬再次颌首,令退他,然后,陷入沉思……
——
同一天,京城,皇宫。
御书房里,整个气氛也非常凝重和严肃,古煊面若霜降,黑眸冷冽,紧紧盯着手中的奏折。
李浩则满脸愤慨,忍不住发出怒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