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除了等,还是等!那到底等到何时?兰陵王到底遇上什么阻挠,导致计划迟迟不实行?还有,就算他无法如期出发,那总该派人过来给自己捎个信吧?贴心如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焦急!
“别指望他了,他那个计划,行不通了!”
蓦地,一声带着讥讽的话语自冷君柔背后响起,将她从矛盾沉闷的思想斗争中惊醒。
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易寒那张轻蔑狂妄的脸庞,令她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易寒神色也渐转严肃,继续开口,说出一件极具爆炸性的消息,“良妃倍受恩宠,非但代替前皇后接手抚养小皇子,还代替前皇后被册封为孝懿皇后,连带冷睿渊也大受恩泽,代替九江提督掌管全国漕运,冷家堡仗势欺人,罔顾百姓埋怨,质疑开辟多条水路,古煊昏庸无能,不听忠臣劝说,纵容冷家堡。”
犹如天空雷鸣,瞬时之间,冷君柔被重重地震住。他说什么?尧儿被冷若甄抚养了?冷若甄当了皇后?这些消息,他是从哪来的?属实吗?
仿佛没看到她的震惊,易寒自顾地往下说去,“这也是古扬逾期不出现的缘故,因为他已知道那个计划行不通,你,再也无法回宫,再也不能夺回你的儿子!”
不,不会的,不会这样!焦急的眼泪即刻夺眶而出,冷君柔隔着模糊的视线,死死瞪着易寒,希望他说这一切只是他在胡说八道,甚至是为了报复自己那天对他的无礼而故意做出的吓唬,可惜,她等不到,易寒没再出声,只是静静回望着她,复杂的黑眸里,尽显同情和怜悯之色。
更让她进一步确信的是,不久蓝隽也出现了,他说,兰陵王来找她。
兰陵王总算来了!
当冷君柔狂奔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兰陵王面色凝重,满腹愧疚和悲愤,对她说出一番话,话里的意思,和易寒刚刚告诉她的差不多!
终于,一切都弄明白了,难怪兰陵王逾期不来,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些消息,因为他知道,即便他出面也说服不到古煊“原谅”自己,让自己回到儿子的身边!
听完这个相当震撼的消息后,蓝隽同样被浓浓悲愤所充斥,看着好像灵魂出窍了的冷君柔,他心如刀绞,再也顾补上任何封建礼教,伸手深深地抱住了她,“君柔,别急,别难过,会有转机的,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转机?什么转机?真的还会有吗?连兰陵王都办不到,还有谁能帮自己?冷君柔突然伏在蓝隽的胸前,悲痛大哭出来,其实,她的心一直处于悲伤当中,只不过被她一直压抑着,被那微薄的希望支撑着。如今,这个渺茫的希望破灭了,她再也找不到支撑点,泪水便宛如崩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蓝隽更加牢牢地把她抱住,忧伤的眼眸,流出了他抵达古代这么久的第一滴眼泪。
兰陵王愁眉锁眼,悲痛万分,就连易寒,俊容也一片黯然,再也不见往日的狂妄和冷漠。
他们都集中注意力在她身上,默默看着她痛哭,感受着她的悲伤和绝望,好长一段时间,直至她完全停止哭泣。
“你们上次说的那个提议,我答应你们。”兰陵王首先开口,郑重其事地说出某个决定。这些天,他经过反复思虑,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能顾念兄弟之情,可他无法眼睁睁看着皇兄变坏,看着祖辈辛苦创建下来的江山社稷就此毁掉。
易寒眸光陡然一亮,一时忘了自己这是在喧宾夺主,抢先疑问,“王爷确定?”
兰陵王回他复杂一瞥,便也点头,视线再转冷君柔和蓝隽,表明忧虑,“可惜我的兵力不多,武器方面也非常有限。”
“兵不在多,最主要是的战术和战略,王爷要是真的决定了,我有办法令你取胜!”蓝隽也开始做声,语气无比坚定和果断。
“你有何办法?”易寒和兰陵王异口同声。
蓝隽稍作沉吟,暂且不详解,“这个我迟点再告诉你们,我担心的一个问题,倒是武器方面,一切准备就绪之前,我们不能让皇上知道行动。”
兰陵王颌首,不错,这也是自己刚才所提的武器短缺问题,虽然皇兄并没时刻派人盯着自己,可一旦起大动作的话,皇兄那边必有所闻,届时,自己还没出兵,恐怕就被镇压了。
“泸州最大的茶园,正是地处兰陵王府,王爷何不好好利用它?”易寒忽然又道了一句。
蓝隽也马上附和,“不错,地面照样种茶,至于底下,可以用来冶炼武器。”
兰陵王听罢,立即赞成,他不禁再次打量易寒,这个高大魁梧、满腮落胡须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懂得这么多?真的只是冷君柔路上无意中碰到的贵人吗?
“君柔,你觉得呢?”蓝隽这才开始询问冷君柔的意见。
冷君柔已然止泣,整个人依旧被哀伤之色包围着,她不吭声,只是来回看着他们三个。
一会,兰陵王的贴身护卫突然进来,对他禀告,老王妃身体忽然抱恙,急需他回府一趟。
于是,兰陵王只能暂且离开,临别前,对冷君柔保证,明天会再来。易寒负责送他出去。
随着房门被关上,发出吱吱声响,继而整个室内安静下来,蓝隽扶着冷君柔,一起回到床前,让她在床沿坐下,自己则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她的对面。
冷君柔静默如旧,一派沉思状,蓝隽注视着她,眸光不停闪烁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