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煊脸上依然思云满布,一会,吩咐出来,“朕今天中午可能去慈曦宫用午膳,这边,就不用准备了。”
话毕,他已经起身,不顾林公公的惊愕,高大的身躯自顾走了出去,一路健步如飞,很快便来到偏厅,可惜,那儿已空无一人。
难道他们主动结束见面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繁杂的心头不自觉地爬上一股窃喜,可当他回到大殿询问宫奴关于君柔的下落时,雀跃的心又马上低落不少。
原来,他们去了大院,双双站在那棵粗壮的凤凰树下。
见到古煊出现,蓝子轩已经行礼,冷君柔也微微一福身。
“外面这么冷,你怎么跑出来了!”他来到她的身边,抓起她的手,果然感觉到一股冰冷。
冷君柔不语,但也没把手挣脱出来。
“朕送你回去。”古煊另一只手,开始拥住她,准备迈步时,忽被蓝子轩喊住。
“臣有件事想跟皇上谈谈,希望皇上能抽些许时间出来。”
古煊剑眉习惯性地蹙起,吩咐两名宫女先带冷君柔坐上龙撵,然后才问蓝子轩,“何事?”
蓝子轩沉吟一下,直截了当地道出,“柔……婕妤现在身怀六甲,心情是最重要的,请皇上多点关注和爱护她。”
古煊听罢,俊颜一凛,冷哼出来,“她是朕的女人,朕自然会呵护她,这要你说吗?”
“那皇上是否知道,她过得并不好?身为孕妇应该是圆润丰腴的,她却相反,憔悴消瘦。”蓝子轩也忍不住稍微拔高了声音,“女人怀孕生子的时期是最伟大的,也是最需要关怀呵护的,皇上既然身为她的夫君,身为她孩子的父亲,应当负起重大的责任,令她身心健康,这是对她最起码的补偿和爱护!”
“你叫朕留下,就是为了这个?那没有别的了吧?朕还有事,没空听你罗里啰嗦。还有,朕的女人,朕自己会理,你只需做好你的本分,这些话,朕今天最后跟你再说一次,朕不希望以后再从你口中发出一些与你无关之事!”古煊凛冽的嗓音透着微愠,一口气叱呵完,留给蓝子轩一个冷冷的瞪视,大步往前,朝龙撵停靠的方向迈进。
上了龙撵,他炙热的眼眸定定凝视着冷君柔,稍后,漫不经心地问,“刚才和蓝子轩都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些很平常的话语。”冷君柔语气也淡淡的,依然一脸从容。
古煊稍顿,直言道,“你不快乐?”
冷君柔娇躯陡然一颤,莫非……子轩又跟他说了什么?
“朕是你的男人,你却什么也不愿跟朕说,反而跟另一个男人说,你叫朕情何以堪?”古煊不悦的语气,夹杂着一丝酸味和苦涩。
这次,冷君柔接得很快,“我没有对他说过什么。”
自己可以看成她是急着跟自己解释吗?古煊心潮继续澎湃,微微侧身,伸手按在她的两边肩膀上,幽邃的星眸望进了她清澈乌亮的瞳仁里去,嗓音变得柔缓了许多,“柔儿,朕是你的夫君,是你最值得信赖的人,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跟朕说,而且,务必要跟朕说,知道吗?”
冷君柔轻咬唇瓣,定定回视,清眸蒙着一层惘然。
“你怀孕了,心中不能有郁结,这些天,你对朕所做的一切,朕真的很高兴,可是,朕总觉得不真实,总觉是在发梦,一切都太美好了,朕害怕它不是真的,你明白吗?所以,朕希望你能告诉朕,这一切都是事实,你是真的爱朕,甘愿为朕付出一切。”深潭似的的俊眸,充满期待和热切,继续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在等她的肯定回复。
可惜,他等到的,是她别开了脸。
这倔强的丫头,爱折磨人的丫头,怎么总是这样让自己忧愁满腹和懊丧无措呢!
再一次叹气,他拥她入怀。
冷君柔还是默不吭声,但身子已经顺势依偎在他的胸前。
他们就这样静静相拥,直至回到栖鸾宫。
“朕今天陪太后午膳,你自个吃吧。”古煊只送她到大殿,同时吩咐紫晴,“紫晴,好生照顾婕妤。”
“奴婢遵旨!”紫晴大声答允,看着古煊离开,目光转向冷君柔时,发现冷君柔仍呆呆望着空荡荡的门口。
又是过了一会儿,她才再开口,“婕妤,您肚子饿了吗?紫晴陪您去膳厅?”
冷君柔却扯开话题,讷讷地问出,“紫晴,女人最信赖的人都应该是自己的夫君吗?”
紫晴怔了一下,才道,“婕妤怎么了?因何突然这样问?”
冷君柔欲言又止,继续若有所思地盯着大门口,盯着古煊消失的方向。
紫晴也先是沉吟片刻,娓娓道出,“紫晴刚接触婕妤的时候,觉得婕妤人很冷淡,对什么都不上心,后来慢慢发现,婕妤其实心里藏着很多心事,否则也不会眉宇间总凝聚着一股忧愁。于是乎,紫晴多次询问,希望能够分担婕妤的心事,但每一次,婕妤都避而不谈,紫晴便也作罢,毕竟,紫晴只是一个下人。可皇上不同,皇上是婕妤的夫君,是婕妤最值得信赖的人,皇上疼爱婕妤,最希望的就是婕妤开心快乐,最想做的事也自然是解开婕妤心中的郁结,所以,婕妤应该对皇上坦白,皇上是一国之君,无所不能,绝对会帮到婕妤的。”
他是自己的夫君,是最值得信赖的人。紫晴说的话,跟古煊说的一样,那其他人又怎么想?
自己呢,是否也认为是这样?是否不再隐瞒下去,坦白地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