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柔没给回答,不顾视线已被泪水模糊,不顾自己身怀六甲,她用最快的速度冲出房外,边走,边嘶喊,“来人,为我准备马车,我要出宫,快,快!”
紫晴大惊,赶忙疾步追上,边扶住冷君柔,边劝解道,“婕妤,现在外面刮着风雪,您不能出宫呀。”
冷君柔不理会,很快便出到大殿,再一次吩咐那些宫奴,“小李子,齐公公,快,给本宫准备马车,本宫要立刻出宫!”
一听到她要出宫,几名宫奴皆愣住。他们的主子荣获盛宠,确实无人不知,可这毕竟是出宫,没皇上在旁,想出去谈何容易!再说,主子身怀六甲,根本不适宜颠簸。
这时,谢心怡也跟了出来,阻止欲再劝慰的紫晴,“你们别啰嗦了,现在事关重大,你们主子是势必出宫,赶紧去安排马车吧。”
“德妃娘娘,奴婢斗胆,请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刚才和婕妤说过什么?”紫晴便也顺势问出心中的疑惑,对谢心怡,她始终保持着警惕和防备。
谢心怡拒绝告知,冷道,“你们当奴才的,只需听从主子的吩咐就行了,管这么多做什么?”
“奴婢是皇上专门派来照顾婕妤的,如今婕妤要冒雪出宫,这根本不是一件小事,随时都会有意外发生,所以,奴婢一定要问清楚!”紫晴也不甘示弱,注意力再次回到冷君柔身上,语气转为苦苦哀求,“婕妤,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快告诉紫晴吧。您忘了吗,您说过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小皇子的,故您不能出去呀。”
“好了,本宫跟你说吧。你们主子的娘亲,坟墓被人挖了,如今暴尸雪地里,你们说,你们主子还能不急吗?”谢心怡再度做声。
声音不大不小,整个殿里的奴才却都听见了,大家无不震惊。他们跟随冷君柔这么久,冷君柔对逝世娘亲的重视,他们略有所闻。
这时,一直陷入悲伤世界的冷君柔突然低吼出来,“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给我备马车!”
紫晴及时稳住她,“婕妤,您别急,我马上派人去找皇上,让皇上陪您去。”
谢心怡又是打断,“皇上今天和兰陵王出宫了,你们怎么找?别浪费时间了,快点准备马车吧,本宫会陪柔婕妤前往,对了,去叫上几名大内侍卫一起跟去。”
紫晴继续犹豫着,见到冷君柔已泪流满面且几乎要崩溃,于是心一横,吩咐太监们分别准备马车和去找侍卫,自己则回房拿披风。
待她帮冷君柔穿上该穿的衣物后,马车也准备好了,侍卫也来了。
刻不容缓,三人上到车内,马车直奔宫门。
由于冷君柔曾经跟随古煊出宫几趟,守门侍卫认得她,又见谢心怡手抓太后娘娘特许的令牌,便也不多阻拦,快速开门让她们出去。
马车迎着风雪而驰,急促奔跑于宽大的官道上,速度明明很快了,冷君柔却仍一个劲地催促车夫,最后,是紫晴用宝宝提醒,她才肯停下。
见冷君柔又处于神思恍惚当中,紫晴稍作思忖,对谢心怡毅然问了出来,“奴婢斗胆,敢问德妃娘娘是如何知晓婕妤娘亲的坟墓被挖?那会不会是谣言,甚至是,坏人的阴谋?”
紫晴说罢,心头猛然一凛,这才意识到此行是多么的危险,万一这是一个陷阱,冷君柔和小皇子岂不是……
不想这碍事的奴才胡乱猜测而引起节外生枝,谢心怡即便很不情愿,但还是放下身段,姑且解释出来,眼睛望着冷君柔,“昨天早上,我无意中听到良妃和冷夫人鬼鬼祟祟的对话,谈及到你娘,我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派人暗中跟踪,想不到会是那么残忍的一幕,那个上官燕,简直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德妃娘娘的意思是说,婕妤娘亲是被冷夫人挖出来的,德妃娘娘派去的人是亲眼所见吗?”
“当然,他一看到,立刻回来禀告本宫,本宫刚才便马上去找君柔!”谢心怡说着,语气略微伤感,还有浓浓的愤怒,“君柔的娘亲是本宫命人选址和安葬,冷夫人这样做,分明也是在向本宫挑战,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放过她们!”
紫晴心里尽管还是很狐疑混乱,但也不再追问,集中精神,警惕谨慎地紧守在冷君柔身边。
大约两刻钟后,大家总算无惊无险地抵达墓园。
谢心怡说的一点都不夸张,整个墓园情况确实目不惨睹。
特别是冷君柔的娘亲,尸首衣衫不整,两只手臂光裸地曝露在雪地里,整个身体已被冷得硬化,几乎成了雪条。面容此刻又黑又肿,早已看不出原本的轮廓。
谢心怡虽然已由手下禀告过,但真正见到时,也不免感到震惊和惊骇。
紫晴同样是震得目瞪口呆,唯有冷君柔,不顾一切地扑倒在尸体前,两手颤抖,抚在娘亲几乎不成形的脸庞上。
为什么会这样?娘亲生前已经饱受痛苦的折磨,为何死后还要遭受此等非人的对待?
已经回过神来的紫晴,也赶忙蹲在冷君柔的身边,“婕妤,您别伤心,别难过,您不能这样蹲着,快,快起来,不然小皇子会被你压到的。”
冷君柔仿佛没有听到,继续热泪盈眶,痴痴望着娘亲的惨状,继而,脱下自己的披风,准备覆在夏艳芝的尸体上。
紫晴见状,更加担忧,“婕妤,您不能脱下披风,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难道就让我娘冷到吗?”冷君柔终低吼了出来,嗓音里,充满悲酸、痛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