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侦查,对岸敌军每晚7点30分打开探照灯,对江面进行设防。所以想偷渡过江,就要等个烟雨朦胧的天气,天色暗于往日,晚上7时许开始悄悄利用竹筏过江。
邢空看着二百人集结完毕,准备出发,走到队列里苏瑾的面前,沉声说:“这次你去也可以,但必须无条件的完全服从我的命令,能做到就去,不能做到就留下。”
虽然很不情愿,但苏瑾还是点点头,表示同意。邢空转过身,对身边的虎子嘱咐了几句,就下命令出发了。
在江面湿气的掩护下,整个渡江过程还是很顺利的,竹筏上的人都紧握着枪,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声,生怕被对面的敌军发觉。
到了对岸,随着邢空的一个手势,梯队迅速散开,纷纷找山石进行隐蔽。而虎子则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苏瑾,保护着她的安全。
邢空抖开地图,叫来几个队长,比划着嘀咕了几句,梯队马上分为两队,分别向正前方工事战壕和后山方向运动。而邢空带着的则是正面攻击的小队,匍匐向敌人的战壕。
背靠到敌人的战壕工事前,邢空指了指跟在身边的几个人,又分别指了指头顶身后战壕中的几个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后,抽出腰上的刺刀,率先翻进战壕。
几分钟后,苏瑾跟着虎子也翻进了战壕,战壕里的敌人横七竖八,死状狰狞,却未能发出一丝声响。而此时的邢空,早已带着先头小队顺着战壕向山里的工事摸去。
“快快快快!”邢空站在战壕门口,焦急的对后面的人连踢带拽,因为她发现山上除了预先知道的那几处明火力点外,还有暗堡,只有完全进到工事里面才不会受冷枪。
工事里的通道很窄,只能允许一人通过,而且闷热昏暗,空气也十分稀薄,邢空端着冲锋枪带着人,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
而此时的苏瑾,也终于恍然,为什么邢空不让自己来,这样的战斗条件,就算前面有受伤的战士,自己也没办法越过别人进行抢救。
正思忖时,突然闻到很大一股血腥味儿,那味道在这个密封的空间实在令人作呕反胃,原来在前面的邢空已经解决了几个暗堡的敌人,死尸只能丢在那儿。
就这样走了大概有二十几分钟,前面的通道终于逐渐开阔了些,应该是到了一处明火力点,这也同时意味着会有更多的敌人守备。
随着前面的冲锋枪响,虎子带着人在后面开始炸来时走过的通道。
“你这是干嘛?这样我们不是出不去了!”浓重的炸药味儿和炸塌通道的灰尘呛的苏瑾喘不过气,剧烈的咳嗽。
“这是参谋长的命令,因为外面的敌人随时可能从后面追进来。我们要么占领山顶碉堡,活着走出去,要么跟里面的敌人同归于尽。”虎子继续把手里的手雷拴成捆儿,言语间仿佛在说别人的生死。
苏瑾凝眉,邢空这是破釜沉舟了!
夺了山当腰的暗堡后,邢空带的这一百人里,已经先后牺牲了二十,山腰的工事宽敞了许多,足有十几平米,看来是敌人的联络站,不但有电灯电话还有电台,办公和简单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你怎么样?”从后面赶上来的苏瑾,看着邢空抱着枪,靠在一袋沙袋前坐着,之前干净的脸和军装皆已血污,不停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正看着不远处地上血肉模糊的战友们,不禁捂住了嘴。
其中的一个刚才就站在邢空身前,突然被敌人爆头而亡,瞬间迸溅出来的脑浆溅了身后的邢空一脸一身。
邢空摇摇头,示意她自己并未负伤,之后便闭目养神,等着第二梯队从后山斜面向山顶碉堡发起进攻的声音,和对面的炮火支援,以便吸引工事内敌人的注意力。
随后而来的虎子,看到地上的惨象,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参谋长——。”多久了,他多久没见过这么多的挚爱战友死的这么惨烈了?
邢空错了错颊骨,重新抬起头,眼神依旧坚毅冷静的说了句“检查装备,准备战斗。”说着换着冲锋枪的弹夹,走到虎子面前,停了下,踹了他一脚“哭什么?”
“参谋长,我们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到底还要死多少人?”虎子显然有些受刺激,崩溃的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头。
“虎子,要么你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冲上去流干最后一滴血。要么,你把自己跟敌人都炸个粉身碎骨。”邢空一把揪起他,抬手照着肚子就给了他一枪托“现在不该是你多愁善感,哭鸡鸟嚎的时候!”
说着带着人,继续向前走着,苏瑾赶紧扶过被打的弯了腰的虎子,劝了句“走吧!”她知道,打仗最怕的就是动了军心,涣散了士气,虽然这二百人像死士一样跟着邢空,但大家都想活,想胜利。
虎子抹了把眼泪,咬牙切齿的将捆好的手雷丢了出去,将通道炸塌。
“啊!”也许是敌我双方都死了太多的人,彼此都很愤怒,这群*不再像之前遇到的那些一打就跑一打就散的逃兵,也许他们也无处可跑了,故而打的十分顽强,简直是做了困兽之斗。
之后苏瑾看到的,就是一群男人真正的肉搏,他们用尽一切能用的武器,或是枪或是刺刀或是工兵铲甚至是砖头,打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此时的她,看着邢空一刺刀插进对方的心脏,而对方双手死死的掐着邢空的脖子,邢空转动了几下刺刀后,听到对方说了句“我整死你——。”就垂下了双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