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的老林子里又潮又湿,待上一天两天还可以。时间一长,有的战士身上都长了疹子,奇痒难耐。有的战士感冒,发着高烧。郉空腿上的伤口因为总是被湿哒哒的裤子裹着,也开始化脓感染。
“这样守下去,不行啊,万一他们有囤粮,在山洞里躲个仨月半年的,我们怎么办?”一礼拜过去了,看着行走蹒跚的郉空,杨炎先着起急来。
几乎每天都用山炮对山头儿进行轰炸,可里面的人,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动静。
“困兽之斗,比的就是耐心。”郉空若有所思的削着手中的树杈儿,准备当拐棍,回头看看杨炎“没耐心了?我也没有了,通知队伍集合,我们撤下去。”
“啊?”杨炎不可置信的看着郉空“咱就这样走了?那不白来了。”
郉空扶着杨炎边往外一瘸一拐的挪着说:“你啊,上过军校有文化,就是太没生活。”之后拍了拍他“苏医生家那猫,抓耗子贼厉害,可哪个耗子也不是在耗子洞门口儿抓的啊。”
“欲擒故纵?”杨炎举着望远镜四处看着地形“参谋长,你说的对啊。咱们上去除了沼泽就是那片雷区,可他们想出来,也就只有这两条道啊。在雷区外的高地上布几个火力点,可比在这视野有利多了。”
郉空挠挠头,也跟着一脸的意外“哎呀,是啊。不过,我可什么都没说。这是你的主意,那你就布置人去干吧。我腿疼,就带几个人先撤回去了。”
说着点了一小队人,拎着干粮跟她走了。
“还真走了?”另一个小队长,看着郉空他们消失在老林子里,问杨炎“那咱在这熬这么多天,为啥?早去雷区外高地不得了么。”
杨炎也想不明白,可心里总隐约觉得郉空不可能就这么撤下去吧?疑惑归疑惑,自己现在是最高长官,还是沉着的带着人,去了那片雷区外的高地。
又是两天过去了,对面山头儿还是没什么反应,杨炎带着这群人,依旧坚守在高地上。留下的多半是狙击手,对这种火力埋伏时的枯燥,都很有耐心。
当天的后半夜,山头儿总算有了动静,有小股敌人从雷区方向正移动出来,杨炎在狙击步瞄准镜里看到攒动的目标时,兴奋的张了张嘴,庆幸着自己的坚持,总算没白费。
可他不知道,他伏击这股敌人仅仅只是些无足轻重的小喽啰。而北面的沼泽地前,郉空正与土匪头目,激烈的交着火,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彻底结束了战斗。敌人的血,染红了整片沼泽地。
回去的车上,郉空将帽子叩在脸上小憩着,其他队员做着战斗总结。
“参谋长,你咋知道他们会用木板穿过那片沼泽地的?”杨炎轻推了推郉空,心中实在疑惑。想着之前,之所以大家否定土匪会选从沼泽地方向下山,是因为侦查兵的汇报。
那片沼泽不但有雾时会产生沼气,容易使人中毒,而且扔点什么都会陷下去,穿越它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九死一生。
“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为了活,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会跳的。”郉空调整了下坐姿,让自己倚靠的更舒服些“我也是砍树杈时,瞅着林子里有挺多的大树被砍。林子老百姓不敢进,那砍树的肯定就是土匪,他们砍柴火,没必要挑这么粗的。”
“哦。”这次杨炎心服口服的连连点头“可是,你为啥不告诉我呢?而且就带那么几个人去伏击,这也太危险了。”
“你信了,他们也就信一半了。”郉空低沉的说:“进了沼泽地,他们就是固定的靶子,连活靶都算不上。”
回去时,纯纯因为感冒发烧,又进医院了,郉空腿上伤感染,也要打点滴消炎,爷俩就这样都在医院住着。
苏瑾下班来看她时,她手上还扎着吊针,身上正发着低烧,一脸的灰败,十分憔悴的拄着单拐在床边一只手拧着毛巾。
看到苏瑾来了,手里的网兜里装了不少水果,赶紧放下毛巾挪过去接,笑着问“这,是给我的?”
“输液时不要乱动。”苏瑾绕开的的手,自己把水果摆到床头柜上“这是给纯纯的,退了烧,需要补点维生素。你也有点上火,借我们纯纯的光,也吃点吧。”
苏瑾看可能是孩子之前吐了,弄的床单边上都是,挽起衣袖,重新拧了把毛巾,给睡着的纯纯擦着手和脸“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勤务兵呢?”
“我走这段日子,多亏你们大伙帮我拉扯孩子。”郉空缓缓坐到床边,看着苏瑾忙活,客气的说着。腿上伤口的疼痛让她有点心烦“勤务兵是组织上分配给我协助工作的,这些家里的事,哪能总叫他们。”
“是啊,都拉扯到让你们爷俩在医院里团聚了。”苏瑾上午在科里病房看过下来的那几个伤员,伤势都很严重,后来听说郉空也住院了,这倒有点意外“这次打的很激烈?”
“倒也没有,我这腿是树杈刮的。”郉空拍了拍膝盖,自言自语的似的说:“本来没多大个口子,雨一浇还发炎了。”
“脸色这么差?”苏瑾倒了脏水回来,仔细看看郉空,还是拉过她的手,冰凉的手指扣上她的脉门,抬手随意的摸了摸她正冒冷汗的脑门“你回来还没好好休息过吧?这样撑着,怎么能康复。”
郉空为难的苦笑着说:“这不也是没招么,簟秋跟他们团出去演出了,嫂子最近工作挺忙的,之前一直单位家里医院的跑。我既然回来了,能干的就干吧。”
“你回病房休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