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同样不怎么喜欢这种气氛。因为从他刚走进会所的那一刻起,黄烨、方路扬和宫本就开始用一些没有下限的问题调戏他。比如,怎么把姐姐追到手的,进展到几垒了,那方面和不和谐之类的。后来他实在不堪其扰,便索性借口学校有事提前离开了。
生日派对后,梁辰对我的态度突然冷淡了一些。
我第一次注意到这件事是在他不小心把送我的那枚戒指弄丢的时候。那天,他陪我去东单逛街,我说要去洗一下手便把戒指摘下来让他帮我保管,不料等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他却说刚才去扔垃圾时不小心把戒指掉进垃圾桶里了。
我一急,有点恼地说:“扔垃圾怎么会把戒指掉进去呢?”
“就是不小心掉进去了啊。”他轻描淡写地说。
“哪个垃圾桶?”
“我不记得了。”
“你刚扔了垃圾怎么会不记得了啊?”我又冲他嚷了一句。
“里面挺脏的,不要去找了。我再帮你买就是了。”他淡淡地解释了一句就拉着我去了电梯那边。
又过了几天,我心里愈加的不快了。因他非但没有帮我买新戒指,甚至连自己那枚也不戴了。某天他抱着笔记本在茶餐厅查资料时,我突然发现了这件事,便问他为什么不戴戒指了。他说,你都没戴了,我自己戴也没什么意义吧。我皱了皱眉说,我没戴还不是因为被你弄丢了,你自己不是说要帮我买新的吗?他解释说,这几天一直在帮学妹写专业课的报告,没有时间去买。他说这些时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甚至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我恼火地瞪了他一眼就闷闷地坐在一边不理他了。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起头来说要去买饮料,问我喝什么。我赌气说随便。他“哦”了一声便起身往柜台那边去了。
我气恼地目送他的背影离开,不经意间瞥了眼他的电脑屏幕,恰好扫过一个聊天界面。
“学长,你真好,人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这句话是用一种奇怪的粉色字体写出来的,后面还有一个害羞亲吻的表情。说这句话的人叫“魔法小仙女”,想来应该就是那位学妹。
他则在这句话下面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只盯着他们的对话看了一小会儿,他便端着两杯奶茶回来了。我假装不经意地问道:“这位小仙女是谁啊?”
“就是我说的那个学妹啊。”他把奶茶递给了我。
“为什么她的作业还要你帮忙写啊?”
“我跟她是同一所高中毕业的,帮她一下不是应该的吗?而且高中时她也帮过我很多。”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忽然对这种青葱时代的纯真情谊感到十分不爽,不过我并没有这样跟他说出来。我只把这件事告诉了苏珊和唐文心。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因为一个不到20岁的小女生吃醋。”唐文心取笑我说。
我白了她一眼,没做声。
“你还是好好跟他谈一下吧。”苏珊也笑说。
“谈什么啊,我总不能跟他说:‘学长,人家粉不高兴’吧?”我没好气地说。
“我指的不只是这件事。”她笑了笑说。
“那你指什么?”
“就是明确地告诉他你在想什么,也了解一下他心里的想法。敞开心怀坦率地把自己的心情说出来,总好过心远了再去弥补。姐弟恋有时候其实挺麻烦的,因为两个人都很容易变得过于敏感。”
“我没有敏感啊。我又不是真的在担心会输给那种脑袋空空的小女生。”我辩解说。
苏珊微笑着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下去。我们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回家了。
我并没有接受苏珊的建议。对于让自己觉得困扰的问题,我同样相信时间会解决一切——反正梁辰也不会一直帮那什么小仙女写报告。
然而,时间并没有顺其自然地解决一切。时间只是带来了更多的问题而已——最近我才终于意识到,梁辰竟然一直没有把我们交往的事告诉他的朋友和同学,而且他似乎也没有这样做的打算。
十月中旬的一个周六,我随节目组一起去了对外经贸大学拍外景——自从悠悠前段时间成了那个节目的主持人之后,我便接替了她的全部工作。摄像开玩笑说,一会儿说不定能遇见你男朋友呢,到时候顺便采访他一下。我笑说,哪会有那么巧呢?结果只过了大约十分钟,他就跟几个男生从不远处的篮球场走了出来。同事们纷纷抬手跟他打招呼,我忙阻止他们说,你们别闹了,在这里见面他会觉得很尴尬的。不想话音刚落,他便用一个兴许是下意识的举动向我的同事们证实了我刚才的顾虑——他只看了我一眼就迅速地将视线移开了,随即便径直往相反的方向去了。我登时愣在了那里。
“兴许他没有看见我们呢。”同事们小心地安慰我说。他们脸上皆是那种多余的同情表情。我讪讪地笑了笑,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天中午我刚吃完午餐梁辰就打了电话过来,我随口说了句“我在开会”就把电话挂断了。到了下午,他又打了一次过来。
我不咸不淡地问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