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言情总裁>北京,无法告别的城。>第四章 安妮霍尔
无法想象宋陵为我做那件事。当然,我也不想。

在那里遇见许念秋完全是个意外。

那天我们因为师太的课程报告去了《中国日报》调研,回来的时候林佩瑜提议说,天气这么冷不如我们去吃火锅吧,于是我们就去了报社附近的那家火锅店。

一开始我们只玩了几个助兴的酒桌游戏,不过酒过三巡之后气氛就变得诡异起来了。toy莫名其妙地拉着跟我们同组的班长骆唯澄清起了自己的性取向和历届绯闻男友,林佩瑜则又开始数落起了方路扬和她那没用的继父。王思萌一开始还只是在一旁傻笑着点头,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哭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明白原来她那位国际传播系的帅哥师兄背着她跟其他系的女生上床了。

“我为了他跳了一个月的绳,天天吃芹菜。他妹妹来北京,我陪着逛了三天,钱全是我掏的。他感冒挂水,我又是陪床又是做饭,我连他的内裤都洗了,他居然还背着我乱搞。王八蛋,还嫌我大腿粗肚子有赘肉,我都没嫌他那个小。”

“拜托不要把那种事告诉我…”

我话音未落,她便趴在桌上呕吐了起来,吐了一会儿自己也掉到桌子底下去了。

我只好无奈地起身去找服务员,然而刚喊了一句“麻烦帮我们拿个拖把”,这句话就几乎在同时从旁边的包厢门口传了过来。

我诧异地转身看去,许念秋亦回头看我。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便又换上了平日里那种莫可名状的笑容。

厢,清一色的男人,有两个是之前见过的,还有几个不认识。他们正比划着手势热烈地讨论着什么,脸色有些泛红,不知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酒精的缘故。还有一个男人正仰面躺在一张靠门的椅子上,眼神已经惺忪迷离,却依旧挥舞着手臂试图加入其他人的讨论。那情形让我哑然失笑,于是我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对她说道:

“你也会参加这种酒局啊?还以为你们这种独立知识分子只会抽着雪茄在咖啡馆里谈论自由民主和文艺理论呢。”

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这个圈子有这个圈子生存的法则。没有媒体和文艺批评家的支持,像我这种年轻画家只有饿死街头的下场。”

“所以,这算是潜规则?”

“你说是就是吧。”

我没有再说什么,她于是也点起一厢里的那些男人。

“你那时为什么跟宋陵分手?”过了一会儿,我问道。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微微偏头看着我说:“像他那样的男人,理想中的伴侣一定是位聪明又漂亮的知识分子。我对他来说终究不够漂亮。”

“所以,那天晚上你跟我说那句话,是因为你觉得我不够聪明?”

“我可没那么说。”她轻笑道,“事实上,我觉得你有点聪明过头了。”

我怀疑她是在讽刺我,便没有理会她。

不想她顿了一下又兀自说道:“比如那幅画。你不应该在那些文艺批评家面前说它只是一副涂鸦。”

“因为它是关于解构主义?”

“当然不是。”她说,“那的确是我的信手涂鸦。可是文艺批评家认为它是关于解构主义,它就必须是。意义不是画家创造的,而是文艺批评家们赋予它的。”

“可见文艺批评家都是轻浮的。”

她又笑了起来。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她便跟我告辞了,因为她必须要去包厢里清理那些男人留下的垃圾和呕吐物。

“给你推荐一部电影吧。”她最后跟我说。

“什么?”

“伍迪.艾伦,《安妮.霍尔》。”

几天后我还是跟宋陵去看了《鬼魂奏鸣曲》。说不上喜欢,不过也没有想象中讨厌。我学着许念秋和那些男人的样子对话剧理论和演员的表演发表了一些晦涩的观点,宋陵也第一次没有用教化的方式和我争论。他跟我讨论了起来,还半开玩笑地说,你那样说话的样子也很“无聊而性感”。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好像也成了那个圈子里的人,只不过,是以一个迎合男人的卖笑娼妇的身份。那感觉让我隐隐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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