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静静坐了一会儿,练月笙就想着再和景琰谈谈,通过这几天相处,她发现景琰其人确实没那么讨厌,好好说的话,他也是会懂的。
这个想法将将冒出来,话音已到嘴边,还没说出来的时候,黄杨就进来报广凌宫那位芊婕妤心绞痛发作了。
练月笙抿了抿唇,看了景琰一眼,“行了,你快去罢。”
景琰刚听见的时候确实心头一紧,但一想到他现在是在练月笙这里,就想着等一下再过去也不迟,哪知练月笙就放他走了,他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默了一默,说:“你好好歇着罢。”随后就起身走了。
黄杨进来替广凌宫那人通报,本就闷了一肚子气,现在看皇后把陛下放走了,不免的蹙眉说到:“娘娘……奴婢看陛下分明就不想去,您怎么就这么让陛下去了呢。”
练月笙也没看黄杨,“黄杨你一向看事透彻,我与陛下假装恩爱,我不信你没看出来。”
黄杨一怔,正着神色说:“娘娘,您不要怪奴婢逾越,有些话奴婢今儿个是非说不可。”
“陛下和原来相比,变了太多地方,娘娘和陛下处着,应该也是有发现的。陛下对老爷心有芥蒂,一直觉得老爷功高盖主,威胁陛下的皇位,所以娘娘嫁进了皇宫,才会因为老爷的事情不得陛下宠爱,现在眼瞧着有些缓和,陛下也明显是对娘娘的事情上了心,娘娘就应该趁机抓稳机会才是,怎么能把陛下往外推呢!”黄杨越说眉心蹙的就越深,真真是着急,“那位芊婕妤是什么人?娘娘您会不知道吗?!”
练月笙低头听着,也没说话,黄杨一番话说下去急的不行,看见自家主子没有一点要争的意思,真是急的要命。“娘娘,您位于后位,地位崇高,但这后宫里头有多少女子心有不轨,念着您的这个位子。就如这次的事情,若不是娘娘察觉出了不对,怕早就被夏妃陷害的百口莫辩了,到那时候,不光是娘娘,就连练家,也必会一起跟着遭殃啊!”
“娘娘!”黄杨一声唤,“奴婢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娘娘您是听进去了多少。”
练月笙静默片刻,抬眼看向黄杨,眸里有狡黠笑意一闪而过,快的几乎让黄杨觉得是花了眼。
“也该给芊婕妤吃点甜头了。”她笑着说,“陛下现在关心朝政,无心其他,挺多就是去看一眼芊婕妤,也不会怎么样,你急什么。”
这么听着,好像是娘娘故意放人走的,黄杨微微怔愣,随后就舒一口气,板着的脸也松懈了下来,“娘娘要是这样想的,就应该早些告诉奴婢,害的奴婢说了一堆话,还是白说了。”
闻言,练月笙付之一笑,随后就吩咐黄杨准备纸笔,她要写封信送回练家。
广凌宫里,芊婕妤正想着借心绞痛之说让景琰多留一会儿,甚至是今天一天都留下来陪她。
芊婕妤小脸煞白,气息柔弱的靠在皇帝怀里,“妾真是该死……不知陛下在娘娘那儿……”她弱声说着,睫毛乱抖,真真一副可怜模样。
“你身子不好,别说话了。”景琰瞧着她虚弱的模样,好生安抚道。
芊婕妤抬起眼睛,小手摸上他的大手,可怜兮兮的说到:“陛下,妾……斗胆求陛下,今儿个可以在这儿陪着妾么……”
瞧见他眉心微微一颦,她又立马补充道:“妾不会打扰到陛下的。”也就是说,让他把折子搬到广凌宫来。
景琰心头有些异样的感觉一闪而过,他皱眉扶着芊婕妤躺回床上,给她掖了掖被角,温和笑着说到:“你今天好好休息,宣政殿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朕去处理。”
芊婕妤的眼角几不可察的跳了下,眼里隐有哀怨之色,但极快的又盈满了水光,她把手伸出丝被,去拽他的衣袖,咬着唇,娇气柔弱的叫了声“陛下……”
景琰握下她的手,拍了拍,温声道了声“乖”,把她的手塞回了被窝后,就起身离开了。
芊婕妤再次好了一肚子气,待人走远了,抓起床头案几上的杯子就往地上摔去。
“主子……”文欣跪下,面色慌慌。
芊婕妤吸了几口气,怒扫了文欣一眼,“收拾好了!”
文欣连忙应“是”,起身,几步走过去,捡地上的茶盏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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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小产,需调养一月,期间由淑妃暂理后宫诸事。
淑妃因为芳馨园一事,记恨上了夏妃,当权的时候没少找夏妃麻烦,夏妃也忍气吞声的把气咽下肚子里了。
庄妃自毒牛乳一事后,倒是收敛了几分她那脾气,也不会随意就出口奚落别人了。但她却也是不喜夏妃,原因就在于夏妃在芳馨园摆小茶宴的时候,连元淑媛都请了,可居然不请她!这不是看轻她,还是什么!
夏妃算是把几位高位妃嫔都得罪了。
练月笙待在凤栖宫里,夏妃就算是想下手,也进不去那守卫森严的凤栖宫,只得待在清映宫里生闷气。
这个时节里,正巧赶上葡萄成熟,进贡到皇宫里的葡萄,在当天就会按后妃品级派发下去。
练月笙身为皇后,得到的那份是除了太后之外最多的,只不过她现在是‘特殊’时期,葡萄这种由冰镇着的解暑之物,她是不能吃的,但是景琰还是给了一些。
自景琰上次从凤栖宫离开,就又忙了起来,就连芊婕妤,庄妃这样的宠妃都见不了他一面,而且他还把御前伴驾的规矩给撤了。
景琰一次没来凤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