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一走,疏桐再次俯身呼喊摇晃石拓。呼喊许久,石拓却依然毫无反应,管他外面风雨肆掠,他只是一脸安详。
望着眼前这张令无数女子惊呼连连的俊脸,疏桐在心底诅咒起王墨:这厮好生歹毒,究竟是用了多大剂量的mí_yào,才会让他像个死人般昏睡不醒?!
摇晃胳膊,掐他手心,拧他耳朵,拍打脸颊……
能想到的办法疏桐用尽了,依然不能唤醒石拓。
被水浸泡后,打入泥土中作为基柱的竹桩开始松动。在暴雨和狂风的袭击下,竹屋已是摇摇欲坠。
听着风雨中间杂的“咯吱咯吱”声,疏桐狠下心来,一把抓起石拓的手,猛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
“嘶……”
一声粗重的吸气声自耳畔传来,疏桐松开了口。转头一看,石拓却只是皱了皱眉,很快便又陷入沉睡。
疏桐抿了抿唇,再次张口咬上了他的手背。
“啊——!”
惊痛之中,石拓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他愣愣看着眼前的疏桐,待发现她唇角挂着血迹,面目狰狞,顿时犹如噩梦般惊道:“你,你……”
“石公子,得罪了,我也是迫不得已。”疏桐忙忙解释。
听见疏桐开口说话,石拓目瞪口呆:“原来,你不是——”
“时间紧迫,我回头再给石公子解释,我们得赶紧走了,这屋子马上就要塌了。”疏桐解释不及,拉了石拓的手便要带他走。
“嘶,好痛……”石拓一声惊呼。
“对,对不起。”疏桐忙松开他的手。
石拓抬起手臂,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背竟被她咬得血珠翻涌,顿时恼怒道:“你——!”
“嘎吱吱——”
一声怪异的巨响自头顶传来,疏桐不由抬头望去,便见屋顶用做主梁的横木被风雨拉歪,挣脱了固定的木梁,直直向石拓头上砸去……
“石公子,小心——”顾不得多想,疏桐俯身朝石拓扑去。她刚刚将石拓护在身下,那道横木便“啪”一声闷响,端端砸在了她的颈肩之上。
在陷入昏沉的一刹那,疏桐挣扎道:“我,我不能死!”
看着昏倒在自己身上的疏桐,石拓被眼前一幕惊住。
待他环顾四周,发现所处的缭乱场景后,他握紧拳头,恼怒低吼一句“该死!”,随即翻身坐起,一把抱起疏桐跳进没膝的积水中,赶在竹屋彻底倒下前,冲了出去。
外面已是一片惊涛骇浪。
立在暴风雨之中,石拓重重摇头,想把自己从这个惊恐的噩梦中叫醒。
“我,我没找到朱老板。”一声哆哆嗦嗦的话语在石拓身后响起。
石拓转回身,便见一个浑身湿透的丫鬟拎着风灯,立在风雨里瑟瑟发抖。
“啊,石,石公子……”丫鬟看清眼前立着的人,再看清他怀里抱着的人,顿时惊讶不已:“舒公子他怎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岛上其他的人呢?”石拓不理她的问话,反提出自己的问题。
“回公子,我叫罗衣,其他的人都已经上船走了……”
“上船走了?那码头边还有船吗?”
罗衣摇头道:“都被洪水冲走了。先前就是船坐不下了,他们才丢下我……我们就开船了。”
石拓询问了一番酒宴之后的事情,得知自己是醉酒后留宿岛上,半夜遭遇了这场入夏以来最大的暴风雨后,他便默默祈祷石守则能逃出一条命去。
“岛上地势最高的地方在哪里?”环顾一圈后,石拓问道。
“就是上面的那块巨石。”罗衣指了指石拓身后的某处。
石拓看不清她指的位置,却未作犹豫,抱着疏桐便往上走。罗衣忙忙拎着风灯在前面引路。
风灯微弱的光芒只映照出四周一片浩浩荡荡的水泽,没于水下的楠竹小径被雨水冲刷浸泡后,已经开始分崩离析,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有好几次,石拓险些踏空。
待两人艰难爬上巨石,离巨石最近的那幢竹屋便“轰”的一声倒塌了。肆掠的洪水猛烈冲击巨石,隐隐的震动,让人觉得身下的石头随时可能被冲入江中。
雨水冲刷浸泡后,石拓感觉手背有些发痛。石拓将疏桐放在巨石上,抬手看着那一排血肉模糊的齿痕,陷入沉思:自己怎会醉成这样?桑落酒以前也是喝过的,从来没有一次会醉得这般人事不省……
回想赌琴前后的细节,石拓突然反应过来:这是王墨设下的圈套!他肯定是在自己的酒中动了手脚!
再一想起疏桐是个假装的哑巴,顿时恼怒不已,他一把抓住疏桐胸前的衣襟便猛烈摇晃起来:“别给我装死,你给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几经摇晃,疏桐竟被他从昏蒙中给摇醒了。
在风灯惨白的光照下,疏桐挣扎着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那张带着怒意却依然十分好看的俊颜时,她唇角不觉牵起一丝笑容:“我还没死么?”
这一笑,让石拓看得一怔。
该死,这娘娘腔这时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待反应过来自己本来是在发怒,石拓便越发恼怒,一把丢开她的衣襟黑脸道:“离死也不远了!”
“啊,舒公子你醒了?我还一直不明白,你说你想办法叫醒石公子,怎么石公子醒了,你又睡过去了?”一旁的罗衣凑过来说道。
“我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砸晕了,不太记得了……”疏桐抬手揉了揉额角。
疏桐的话,让石拓记起她先前奋不顾身替自己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