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一年来都为万俟兮所困?”梵音浅淡地开口。
邱桑容道:“不是。他不是你们。”
听到邱桑容这样深定的话,梵音还是愣了下,接着笑语道:“你对他很不一样,而他……”
“我今天是来取命,并不是来听国师讲这些话。”邱桑容淡淡地打断他的话,接着道:“我知道今夜定逃不出这白云关。”
梵音眼睛微沉,“哦,那公主为何还要以身涉险。”
邱桑容听到这话,无声地扯开了一个笑,看着这笑,梵音心底竟犯悚。
“我并不是太理智的人,在感情面前,有些事情冲动做来了,就没有反悔一说。国师,我说得对吗?”
梵音蓦然眯眼,抿着唇,紧紧盯在邱桑容的身上。
“公主当真变了,你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只知哭喊的无用公主,只怕有朝一日让公主统领大军杀回,西沧许能再盛起。”他淡声赞来。
邱桑容冷笑一声,“我可没有那个能耐和你们一拼天下。”
“哧!”
剑一横,早已滴干血的剑斜对着他的心脏处。
梵音不动,众将亦不动。
“一拼天下吗?”梵音喃喃地重复她的话,眼中迷茫。
邱桑容面色一寒,手腕一抖,直刺梵音要害。
“叮叮!”
两声在空中化开,一道银色身影如风而至,将邱桑容的剑挑开,两人凌空再相挡一剑,火星暴出。
梵音一动不动地看着两人退开去,周围将士急退,腾出空位。
待看清眼前人,梵音面色蓦地惨白,强作镇定。
“梵音,你骗我。”对方痛心地冷声道。
梵音步伐一稳,道,“寒王何出此言,此刻的寒王不该是在攻杀淮定大军,为何会出现在城中。”
“我前去对付万俟兮,之后,你好逃之夭夭吗?梵音,你是要离我而去……”等归胜回来时,他便失了他。
赢得天下,却输了他。
这种结果,并不是楚寒愿意看到的,在天下与梵音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梵音,可是梵音却以男子身份为由,要远远离他而去,这,怎么可以,而他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楚寒爱上了,即便是男子,他亦要逆天而行。
所以,他不允许梵音逃走,让他再也抓不着,握不住。
“寒王,在下是西沧国师,你此话便不妥了。”声音有压制的颤抖。
楚寒面上布满寒霜,死死地盯着梵音。
“梵音,你这是要逼我。”楚寒死死地闭上了双目,尔后又徒然睁开,里边已寒冰一片,带着深深的痛楚。
邱桑容终于是知道为何当初自己从楚寒的眼中看到那般痛苦之色,原来因果在此,也难怪,两个人明明是男子,又是仇敌,却相爱了。
带着无尽的痛苦相爱,结局如何,只怕不太乐观。
邱桑容无奈一笑,自己何时如此多愁善感了?如今还关心起别人的事来了,自己的事还没解决呢。
梵音接受不了两方都是男子的事实,楚寒打破一切,誓他不要。
这两人里,还在苦苦挣扎的不过是梵音自己罢了。
对于这种旁人苦恼的情感,邱桑容无从理会,上前一步,很不道德地打断两人的深情传目,“寒王。”
楚寒被这一声唤,冷冷地侧首,冷冷地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邱桑容,冷声道:“是你。”
“是我。难得寒王还记得在下,当日救命之恩,也不知寒王还可记得否。”邱桑容浅笑道来。
楚寒眯起眼,看着她。
“你想要什么。”
听到他这么问,看来楚寒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邱桑容面上笑意深了深,慢声道来:“停战,退兵。”
“不可能。”楚寒冷声拒绝,没有丝毫的犹豫。
邱桑容也并没有意外,若对方一口应下,那才是真的怪异。
邱桑容的视线转向一边的梵音,以同样的口气道:“像寒王这般痴情种子,在这个世界上很是难得见了,国师却还在苦苦挣扎,何不放下屠刀携手天涯,抛去彼此的身份,性别,好好的爱一场,又有何不可呢。”
梵音蓦地看着她,似乎惊诧她说的话,又似乎还在挣扎着。
邱桑容都觉得自己像个多管闲事的小老太婆了,可是,若是能说服得动这两人,免去一场血战,又有何不可呢?
可是,万俟兮那边,只怕还得费些力气了。
想到这个,邱桑容在心头深深一叹。
楚寒转过头来,深看着梵音的反应,这算是第一个正常接受他们两个男人相爱的人了。
对于邱桑容的开朗,楚寒没有心思去惊讶,将注意力投放在梵音的身上。
梵音微微苦笑,“公主是要做红娘吗。”
公主二字震得楚寒一愣,徒然转过身,死瞅着邱桑容,然后想起了什么,凤眼眯成一线。
“这与国师无关,我现在只需要你们一个答复,若是国师,寒王不容我的存在,尽可一剑杀了我。”邱桑容面对着这两个威胁到她性命的男人仍是含笑轻谈。
邱桑容此般便给人一种,我不怕死的感觉。
“国师,难道你天天想着你喜爱的男人面对生命威胁?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有一日他死,你便悔不当初。当然,或许你还可以痛心疾首的跟着一直去。如此一来,你们二人便就此错过了相爱的好机会,别相信地下相会的说法,那是不存在的东西。”邱桑容一步一言,走在两人的面前停顿。
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