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太爷听了恍然大悟,原来竟是郑夫人的私产,那他也不好伸手了。可这时三太爷却开口了:“虽然说是你母亲留给你的私产,但现儿你年纪太小,也不方便经营,不如也交到族里来,由公中帮你保管罢。”
瞧着郑三太爷一脸贪婪的神色,郑香盈只觉好笑:“三太爷,那田庄不过两百几十亩,里边全是香盈无事可做种下的花草树木而已,也没有租出去的价值,就不劳族里帮我打理了。只是我这里却还请三太爷帮我讨一笔账。”
她打开随身带着的包裹,从里边拿出了那本账簿子:“这上边记载,十四伯父借了我们家一万五千两银子,到现在还未归还,现在我父亲母亲撒手人寰,若是过得两年不问,总怕这银子便没得回来的时候了,今日借着各位长辈都在场的机会,还请三太爷帮我们兄妹讨回这笔银子,他是你的儿子,怎么着也该要听你的话。”
郑远山听说还有外借未还的银子,眼睛里也闪出了渴望的目光,一脸激动的望向郑香盈,声音十分亲热:“香盈,幸亏你心细,将这账簿子收好了,否则咱们兄妹就吃亏了。只不过那个田庄的事儿,你是不是再考虑下?诸位长辈也是为咱们好,有他们帮忙照顾着,便不用我们去想事儿了。”
郑香盈瞧着郑远山那急切的模样,淡淡一笑:“我那田庄就种了些花花草草,我去照顾便足够了,何须旁人插手!”她盯住郑大太爷行了一礼:“既然今日是族里帮着七房来处理家产的问题,这讨账的事儿自然也要有劳各位长辈了。”
郑大太爷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波折 ,顿时忘记了郑香盈那田庄的事儿,神色郑重的望向三太爷:“信隆怎么会要借那么多银子?快快去喊了他来,今日要将这借账的事情结算下。”
郑三太爷脸色涨得如同猪肝色,转脸吩咐自己贴身的长随:“快去将四爷叫过来!”本来还想看看能不能在七房分家产里头捞些好处,毕竟这郑信诚的父亲与他是同胞兄弟,怎么着他们关系也更亲近些,族里分配田产的看管,总要多考虑着三房。可没想到却被抖出了这么一回事儿,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心中立刻无比沮丧。
瞧着那长随匆匆离开了宗祠,郑大太爷咳嗽了一声:“香盈丫头,咱们闲话少说,还是继续来讲讲你们七房这家产如何分配罢。”
听到说分配家产这几个字,郑远山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坐在郑香盈身边的郑香芳也挺直了小腰板,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一双眼睛盯住郑大太爷,一眨也不眨。
大厅横梁上坐着两个人,默默的看着这出好戏,一个不由感叹:“之恒,这与几年前你们杨家把你赶出去的场景是不是很相像?”
杨之恒没有接话,只是担忧的看着下边的郑香盈,就见她眼睛亮晶晶的望着郑大太爷,手里抱着一本账簿子,脸上全是不妥协的神色。杨之恒叹了一口气,这位郑小姐实在太坚强了,坚强得超出了她的想象,当时她们在山路遇险,她虽然受了惊吓,可没有半点畏惧;在洛阳府衙里,她据理力争,一心想找出谋害自己父亲的凶手,聪明伶俐;在义庄里陪着郑夫人过夜,她又胆大非凡,根本便没有半分胆怯。
“她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姑娘。”杨之恒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