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正厅,伏离一个人坐在桌前正准备用晚膳。
“你还没吃饭啊!逸之哥哥回去了?”
巫妖跨坐在椅子上,两手搭着椅背,歪着头,支着下颏看着伏离。
“吃过饭了?野回府了,金满堂那边有消息了。”
“哦,金满堂重新修缮,准备重新开张,它的幕后人肯定要有所举动。那个销金窟多歇业一天得少进多少银子啊!”
“昨天众臣上表请立尧苍为太子被皇上压下了,刺杀华荣的杀手交代是野指使的也被皇上压下了。”
巫妖点点头,“他还不糊涂。”
“他奸诈得很。”
一提到皇上,离的身上升起一股煞气,妖不动声色的看着。
须臾,伸手拿起备用的筷子,为离夹了一箸青菜放在碟子中,然后专注地看着他一口将那青菜吃进嘴去。
“细细的嚼,咬得碎碎的再咽。”妖清脆的声音配着象牙筷子碰击碟边儿的脆响,让沉闷下来的气氛轻松了一些。
“呐,你把不愉快都咬碎、嚼烂,拆吃入腹了,没有不愉快了。”
伏离瞥了妖一眼,又点了点自己面前已经空了的碟子。小妖识相的又赶紧夹了块糖醋小排。
月光清冷的打在阶前,赵管家摆摆手,带着随侍的二人出了正厅,等候在凉意四起的夜风中。
三人被厅内那淡淡的温馨感染着、温暖着,威武的小姐变得温柔,冷傲的将军变得随和,这种平淡朴实透着暖意,令秋夜都不那么凉了。
当夜,伏离连夜秘密出京。
两日后,伏离上表朝廷,军队被克扣粮饷,已值深秋,军需却迟迟不到,若入冬大雪封路,边城的军民将饥寒交迫。到时北氏国趁机发兵,则国门危矣。
又有主管农业的官员上书,兵部圈地以军队养兵为由,划拨了几万亩肥沃良田,致全国秋粮欠收,农民交不上粮食,粮囤十之有六空虚无粮。
皇上震怒,命彻查。
五日后,查出秦钥十一年兵败北氏,失去了北方六城的原因是士兵吃了大量霉米,军队痢疾盛行,士兵连刀都无力提起,敌军杀来,只有等死。更有当年兵部负责押运军粮的押运官武沛的儿子拿出父亲遗留下的军粮运送帐册,上面详细记录了当年以霉米调换了军粮的数量、时间、经手人员。
一夜之间,兵部尚书府被查抄,搜出良田四万亩的地契和几千万两银票,比国库五年的进项总和还多。
伏离被火速调回禹都,强硬接手夏志渊手中的十万兵权。一个月内,夏志渊及其门下官员几十人纷纷被抄处,贬的贬,杀的杀,一时人心惶惶,但查来查去却有三万亩良田下落不明。
京中天气日渐寒冷,离与野却忙得热火朝天。
巫妖每日与萧音为伴,偶尔尧羽也来凑个热闹。禹都的上空处处透着紧张火暴,巫妖心里反而踏实了。
伏离得到了他想要的兵权,那大业得成就指日可待了;野也不再步步进逼,而是给了她自由和空间,并没有再提让她做他的皇子妃的事。
巫妖闲来无事就去逸红颜。有一次在那里巧遇了华荣公主,也不知究竟她与华荣公主谈了些什么,总之华荣是脸色苍白着出的逸红颜。
次日尧羽便跑来告诉巫妖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华荣与尧苍发生争执,二人动了手,尧苍脸上被指甲抓出了两道血痕,华荣则跌倒下体流血,经御医诊治方知已有月余身孕,却因此小产,尧苍被皇上狠狠训斥了一顿。
巫妖静静的听着,仿佛那二人的事完全与她无关。
尧羽却忍不住追着巫妖打探,为何她会与尧苍形同路人,却被巫妖一句“你真鸡婆”给堵了回去。
转眼到了年底,伏离早早派人回来传话,不能回来同她一同守岁,让她请逸红颜的朋友来陪她。巫妖将逸红颜的众人请到将军府,此举在京中的达官贵人们中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巫妖俨然已经成了名士们的精神领袖。
一举请动红颜五绝同时登门,使巫妖赚足了面子。
大武、小武自从扳倒夏志渊就投身军营,成了伏离的得力助手,自然不能与他们一同过年。玉书却是个闲散自在的军医,于是不请自来。
巫妖遣退了所有的下人和守卫,看着人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巫妖心中感慨,师傅一个人在山中孤零零的,连个解闷儿的人都没有,改天伏离回来,她一定要去玄山看望师傅。
玉书对于侍画的不冷不热已然习惯,依旧不停的寻找着话题。
侍琴早就手痒,这次可算是逮到机会了,让巫妖将架子鼓搬到了正厅,足足的过了一回瘾。
丰夜始终笑意融融的看着巫妖。她以前最不喜欢节日,每到过年过节她都一个人躲在屋子里蒙头大睡。别人说她古怪,只有他知道她在想家,她在思念亲人。今年她也愿意跟大伙儿凑在一块儿热闹了,她是把这里当成了家,而那个令她产生这些变化的人是伏离。
前几日收到阁主命令,逸红颜全力辅助伏离,一切听从他的调遣。这位年轻的镇北将军,曾经的武林盟主究竟是何来历,令阁都要交到他手中?连妖妖从不肯与人亲近的性子都改了许多,以前那个外表活泼、内里冷清的妖妖已经变得有人情味儿了,她甚至还关心起了玉书和侍画的事。他真的拥有如此巨大的魔力么?
可是几次暗中观察,他与妖妖仿佛天生犯冲,他俩经常是拳脚相向。倒是那位温文尔雅的三皇子与妖妖甚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