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禹都的官道上,一骑青马纵骑小跑,马上坐着一名紫衣少女,那少女娇艳中透着一股英气,肤白赛雪,未施粉黛,双目晶晶,似月射寒江,眉目流转之间,顾盼生辉。
路上行人莫不驻足观望,这是哪家的女儿,如此光彩照人!
骑在马上的巫妖心里却在想着夜哥哥送回来的资料,她颇同情那赵怀远,当年他杀了他师傅和师妹夫君两家人,实也是因爱生恨,他那师妹见异思迁,他若就此放弃,兴许还是他的福气,他偏偏走了绝路。唉!那师妹却因此恨了他一生。孽债!
五日后,禹都外少公山上元庙来了一位女施主,年纪在十五、六岁,面露病容,腰身如弱柳扶风,不时的轻咳,也只在咳得剧烈时方能在脸上见到一丝血色。身体几乎完全倚靠在搀扶着她的婢女身上,仿佛山风再大些便能将她吹走。
奇怪的是这位体弱身虚的女施主并不是来上香祈福的,她点名要求见庙里的住持戒嗔大师。
戒嗔大师将女施主让进静房,二人互相打量,女施主忽然自袖中掏出一枚银簪递给了大师。
戒嗔接过那枚银簪,手竟不可自控的抖了起来,面色起伏,细看眼中似有水雾笼罩。
半晌,那女子淡淡地问了句:“大师可还记得十七年前的故人?”
戒嗔猛然抬头,话音因激动而颤抖:“她,她,她可还……活着?”目光急切地望向那病弱的少女。
“自然活着,她还有血海深仇没有得报,如何肯去赴死?”少女话音未落,袖中的离别钩已然弹出,出其不意的攻向戒嗔腹部,似要将他开膛破肚。
戒嗔闪避稍慢,僧袍已被割破,肚皮上划出一道血痕。
“她要杀我!”戒嗔声音颤抖,却并未对少女出手。
“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少女冷冷的站在佛像前,全然看不出刚才的病态。那一双明眸里闪过怜悯,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呵呵,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早就该结束了,如今还能见到她的女儿,已是我佛慈悲,令我少造一杀戮。告诉师妹,我对不起师傅,对不起她,我已在痛苦的深渊中为师傅和她的夫君诵了一十七年的往生咒,如今终于解脱了。”
话一说完,戒嗔又深深的看了少女一眼,仿佛要透过她去追寻往日的美好时光。
那少女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静静的看着戒嗔大师盘膝而坐,看着那枚古朴的银簪刺入戒嗔的咽喉,看着大师脸上那平静的浅笑。半晌,她樱唇微启,“那个女婴已胎死腹中。”
少女静静的走上前,伸手抚下大师的眼睑,轻轻的叹了声“走好”,转身出了静房。
院子中除了洒扫的小和尚,还有一位清矍的老和尚,见少女出了静房,皆双手合十,口中念着“阿弥陀佛”,老和尚面色平静的看向少女。
“戒嗔已经历劫了,他终是堪不破红颜枯骨。女施主请下山吧,我们还要为他超度,就不送了。”
少女点点头,带着等在院子外面的婢女下了山。
崎岖的山道上,健步如飞的二个少女被一个英气逼人却一脸冷酷的男子拦住了去路。
“让她离开。”少女指着婢女说道。
侧身,男子让开了一条道。
那婢女看了少女一眼,飞快地跑下山。
山上响起庄严肃穆的丧钟声,少女回头望了一眼山顶上的庙宇,眉间有淡淡的轻愁。
“你又杀了人。”
巫妖收回视线,嗤笑了声,“怎么哪里死人你都到?你是勾魂使者?”
伏离不等巫妖把话说完,挥拳打向巫妖下巴,拳风呼啸,显是用了全力。
巫妖不敢大意,身形连闪,袖中的离别钩双钩齐出,不消片刻,巫妖已经感到吃力,身上已经挨了几拳,却连臭流氓的边儿都没碰到。
伏离边打边奚落巫妖,“你不是有毒吗?快使呀!再不使可就被我擒住了。哼哼,擒住了,扒裤子都是小意思,对了,先说好,你是要脸呢还是要臀?”
巫妖眉头突突直跳,现在用毒?还不得先把自己毒翻了?上次就该毒死他,无情真是没错。天若有情天亦老,噢!老天。
就在巫妖叫天天不应的当口,斜刺里飞奔过来两道身影,巫妖真想痛骂老天,该应的时候它不应,不该应的它乱应,这不添乱嘛!巫妖直觉里就不应该让师傅知道这件事。上次臭流氓偷上玄山被师傅按下了,分明是在暗中追查,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巫妖正准备佯攻,找个机会让臭流氓赶紧走,她下意识的不想让他与师傅交手。却被师傅一道柔和的掌风送出了圈外,三人也不答话,直接缠斗在一起。
一旁观战的巫妖越看越心惊,臭流氓的功夫比师傅还高!他从哪里来的剑?每次交手他不都是赤手空拳的吗?
一个分神,玉书已经被那泛着寒光的利剑所伤,巫妖再也看不下去了,闪身加入了战团。
伏离今日被逼得出了纵情,心中已经大为不爽,这不知死活的丫头还要往他剑上凑,本来行云流水般的剑式忽然处处受阻,无法全力施展开来,虽伤了其中一人,但压力反而更大了。因着他的顾忌,烟重的攻势更见凌厉,几次差点就要将他重创,却几次让小妖给搅和了。明明应该三打一,却总在关键时刻成了二打二。
烟重此时已经起了杀意,这个年青人的武功明显高过于来说,他就是个潜在的危险。他私上玄山,有所图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