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不答,只是拉着叶姻的手,望着荷塘里的枯水,许久才道;“云起云落,本是常态……”
“别东拉西扯了,快说。”叶姻跺了跺脚。
明澈伸出手抚摸着叶姻的脸,笑了笑道:“姻儿别急,皇上不会拿我怎样的,顶多拘禁我一些时日,便会放了的。”
“哦?”叶姻心电转念,摇头道:“我不信,皇上提防你都快提防疯了的节奏。”
“他现在的对手不是我,而是他的儿子。”明澈淡淡道:“这么多年了,他知道我并无俗心,可是燕王……燕王很像当年的他……”
“那他为什么干脆把皇位传给燕王呢?反正一个是他儿子,一个是他孙子,都是他的血脉?”叶姻撇了撇嘴。
“害怕吧……”明澈笑了笑,道:“若是燕王得到了太子之位,皇上怕自己这个皇位就呆不住了。”
叶姻怔了怔,道:“皇上怕燕王迫不及待?”
明澈点了点头。
“真是……”叶姻抬头望着苏府的远处,叹了口气道:“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争来争去的,蛇精病人欢乐多。”
明澈听了这话,怔了怔,微微一笑道:“姻儿常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不过挺有意思的。 ”
“你觉得有意思”叶姻紧紧攥着明澈的手,道:“希望咱们能一辈子有意思下去,对了,皇上答应你什么时候再放你?”
明澈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不会永远不会放你了吧?\\\\\\\"叶姻瞪大了眼睛,嘟着嘴道:“难不成我要守一辈子望门寡?”
明澈“嗯”了一声,安慰道:“也许我可以逃出来,别担心。”话音未落,忽觉得叶姻打了个寒战,道:“冷了?”
叶姻点了点头,摁了摁鼻子道:“深秋了,这是我最不喜欢的季节。”
“为什么?”明澈怕叶姻冻着,伸手把她揽在怀里,
叶姻靠在明澈怀里,感觉温暖多了,叹了口气道:“深秋的前面是严冬,就仿佛一出事,在来临的时候反而不觉得了,最糟的是眼睁睁看着它降临,深秋就是这么个时候,所以我不喜欢。”
明澈微微一笑,沉默不语。
一时两人都默然下来,这样的情形,仿佛都不忍心说,怕惊着对方,也惊着了自己。
叶姻看着天色要黯了下来,咬着嘴唇道:“澈,要不要跟皇上申请,让我陪着你吧,把咱们关在一起岂不更好?”
明澈的脸在被落日照的晦暗不明,沉默了许久,淡淡道:“姻儿别着急,让我跟皇上说说看。”说着,拉着叶姻的手,道:“天黑了,咱们回去吧。”
“今晚去哪儿住?”叶姻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周围都是大内侍卫,他们好像没地方去。
“你说。”明澈环目四顾道:“这是你的娘家。”
叶姻“嗯”了一声,看着渐渐升起的月影,忽然道:“既然在娘这里,澈,我们在这里成亲好不好?”
明澈的身子忽然一震,迟疑了下,摇头道:“你现在是周朝的长公主,有些事情不能从心所欲的,还是等皇上放了我的时候更妥当。”
“可是……若是皇上不放呢?”叶姻回过身来,望着明澈潋滟绝色的面容,道:“他若是不放,我们岂不是……”
“不会的。”明澈微微一笑,温柔地抚摸着叶姻的面容,点点滴滴,说不出的情深眷恋。
“澈……”叶姻忍不住要说出自己那话,却终于忍住,嘟着嘴道:“你要是骗你,就永远不能成佛,如何?”
明澈怔了怔,点头道:“好。”
“那走吧。”叶姻拉着明澈道:“去我娘的闺院,十四叔在哪里等着呢。”
“嗯。”明澈被叶姻拉着,一步步向苏焕溪的院子走去,叶姻只来过苏府一趟,并不怎么熟谙,多亏明澈认路,周周折折,这才来到那院落,“十四叔……”叶姻转过影壁,叫了一声。
枫十四从东厢房走出来,见明澈与叶姻,背后还跟着三位大内侍卫,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到这里来。”
叶姻点了点头道:“住在一起方便些。”说着,指着正房道:“我跟明澈住在哪里。”
枫十四眸光在明澈与那大内侍卫之间闪了闪,点头道:“好,好。”
叶姻一笑,拉着明澈进了苏焕溪的正房,进了堂屋便把门关上了,见那三个大内侍卫,一个侍立在门前,一个守着窗户,一个则守在侧门,端端是严密周详……
“你不是说他们武功高妙,你再厉害也打不过三个吗?他们怎么还这么小心翼翼地防备?”叶姻从门缝里窥视道。
“害怕吧。”明澈淡淡道。
“澈……”叶姻见左右再无旁人,鬼鬼祟祟地走到明澈身边,拉着他进了内室,坐在床上低声道:“我跟你说实话吧,你不是说秘军只忠于你们家的?干脆启动秘军,带着秘军自立一体,皇上如今势弱,有燕王在旁虎视眈眈,断断不敢得罪你的,总比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强。”
说着,咬着嘴唇望着明澈,明澈虽然安慰她说皇上“不敢”杀他,只是关他一段时间,可是她还是不放心,如今自己与明澈都是皇上案板上的肉,想怎么割怎么割。
明澈见叶姻整个身子俯了过来,还以为她是那个意思,正面红心跳,忽听了这话,怔忪半晌,叹了口气,把她拥在怀里道:“姻儿还是不明白,我不是为了皇上,而是为了天下。”
“可若是这个皇上不合格呢?岂非更祸害人?”叶姻撇着嘴,她不像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