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岛上早有人飞报张世杰陆崖被邹、闫二人生擒之事,张世杰闻听却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总觉得今日会有大事发生。虽然他不希望尹兰嫁给陆崖,却也仍想陆崖能留下来做自己的帮手,若能说服他放弃一己爱‘欲,为国家大事着想则最好不过,将来派往南方,日子久了自然就断了思念之情,否则若是杀了他,陆秀夫岂能甘心?说不定就有可能是义军内部分裂的开始。
几十人用刀枪指着陆崖,把他架到忠义岛的议事厅。厅上张世杰凛然高坐,几位宋朝遗臣坐在两边,杨钦虎虽不是老臣,却也赫然在列。陆崖不想再见到尹兰,但看了看周围,没有尹兰的踪影,又多少有些失望。
张世杰见陆崖被人架了进来,站在厅上立而不跪,肩膀上、小腿上流得血已经把衣衫裤子染得一片腥红,再看陆秀夫满脸怒色,忙吩咐人道:“怎么能这么对待陆崖贤侄?快松绑。”
杨钦虎上前一步,道:“陆崖现在身份不明,不便松绑。”
张世杰瞪了他一眼,板着脸说道:“胡说,他有什么身份不明的?你没见过吗?”
杨钦虎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邹天际却道:“太傅,陆崖与水寇勾连,我亲耳听到他与水寇所说,‘于帮主,你竟然不信我’,这摆明了是和那些水寇一党。”
陆秀夫赶紧解释道:“事情并不是那样,陈一华亲自来岛上报信,叫我派人去水上迷宫截杀那群水寇,陆崖嘱咐他说此事务必亲自说于我听,只是杨钦虎不知何故,把陈一华痛打了一顿,又不肯发兵救援,这才耽误了时间。”
杨钦虎一听陆秀夫这么说,顿觉不妙,赶紧道:“太傅明察。那陈一华上岛前打死了我们一个弟兄,若真是只为报讯,为何要杀人呢?我看陆崖是居心叵测,故意来探听虚实的。”
陆秀夫怒道:“杨统领,想不到你居然恶人先告状,那位弟兄分明是自己服毒自尽,怎么能全怪陈一华呢?”
张世杰越听越乱,心想:这件事棘手得很,自己虽然大权在握,但当着陆秀夫和杨钦虎的面又不好直接说明自己偏向哪边。便问陆崖道:“陆贤侄。既然如此你只需要叫陈一华直接向我们岛上的兵勇说明情况即可。为何非要找陆丞相不可呢?”
不等陆崖说话,杨钦虎抢着说道:“我看事情不那么简单,陆丞相有意包庇自己的儿子故此才有这样的说法。”
陆秀夫气得浑身栗抖,指着杨钦虎道:“你休得胡言乱语。我陆秀夫当年为保大宋江山,不惜用亲生骨肉替换皇上,岂能是护短之人?只不过事情的真相并非如你所说,却也绝不能冤枉了陆崖。”
张世杰见状,赶紧打圆场,喝道:“钦虎,你在胡说什么?陆丞相之忠心天日可见,怎么能随意诋毁?再出此不逊直言,我便叫人掌嘴三百。”
杨钦虎心中也极是气恼。心想我这全是为了帮你的忙,怎么却反来怪我?冷哼了一声道:“我相信陆丞相并非护短之人,但我的手下亲耳听到陆崖与那群水寇的对话,难道几百弟兄所说的都是假的不成?”
张世杰皱了皱眉头,见陆崖一直也不说话。便问道:“贤侄,究竟事情经过如何,你就告诉张伯伯,免得他人疑惑。”
陆崖却冷冷地说道:“张伯伯,你若信我,就不会有疑虑。既然不信我,又何必多问?”
张世杰吃了个软钉子,顿时一愣,他如何听不出陆崖话中带刺?看了看陆秀夫,道:“陆丞相,这……”
陆秀夫忽然想起陆崖之前的话,便道:“陆崖说把江虎叫来,一问便知。”
邹天际却道:“不错,还有陈一华也叫来,当面问清楚,陆崖若是自己人,我定然负荆请罪。”闫宝龙也如此说。
张世杰不知道这事和江虎有何关联,但陆秀夫是正人君子,料想其中定有隐情,便吩咐道:“来人啊,把江虎将军找过来。”
不多时,报事的前来禀报:“启禀太傅,江将军不在府中。”
张世杰大怒道:“没我的允许,还敢擅自离岛不成?”
杨钦虎道:“那就怪了,今日我负责守卫,他若是离岛为什么我不知道?”
陈一华从门外走进来,嘿嘿笑道:“你那时候正……正打……我呢。”
众人一见陈一华光着脊梁,身上脸上一道道尽是血痕,显然是挨了不少鞭子。陆崖更是心疼,“大哥,是这杨钦虎把你打成这样?”
“除了他还……还能有……谁?”陈一华怒视着杨钦虎,上前一把将他衣领抓住,“打……打我可不……能白打。”说着一巴掌打了过去。
杨钦虎吓得赶紧一低头,险险被打了个正着,好在反应迅速,才躲过这一巴掌,但头上银盔却被打落一边,头发披散开来,狼狈不堪。
张世杰喝止道:“陈将军,快快住手,老夫有话问你。”
陈一华看了看陆崖,陆崖点点头,他这才把杨钦虎推到一边,虽只是随手一推,但陈一华是何等样人,虽然身上有伤,杨钦虎仍倒退了七八步这才站定,也是他武功高强,若是换做旁人恐怕就连站也是站不住的。
陈一华瞪了杨钦虎一眼:“看在老四的份上,饶了你,不然把你脑袋拧下来。”
张世杰知道他是个浑人,也不计较,只问陈一华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一华毫无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一遍,张世杰点点头,对杨钦虎申斥道:“你可听到了?那小卒是自